任歲遷不予答複,揚起手來,又是一刀蠻力掄在元驚盞背上,不過眨眼一瞬,但聞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那縷披了人皮的流魂亦随着身體的頹敗而四分五裂,紛紛朝體外四散逃竄。而皮膚間暗紅色的劫龍印卻尚還保存完好,好似這一番堪稱殘忍的暴戾刀法并沒有影響它什麼,印還是那枚印,靜靜躺在灑滿女子鮮血的石地之上,不像是一張人皮,倒像是一紙殷紅色的絕美畫卷。
任歲遷手中石刀落地,砸得“砰”一聲悶響,随後彎腰跪在地上,将那張人皮小心翼翼地托了起來,萬分虔誠地捧在手掌心裡,仿若捧了一枚價值連城的珍寶。
而那元驚盞半縷流魂被迫遊離于皮囊之外,一時喪失容身之所,禁不住勃然大怒,發了瘋似的,随在任歲遷身後,以那震顫人心的魂音反複在他耳畔叫嚣道:
“任歲遷,任歲遷!你這窩囊廢是怎麼回事,一開始我們不是說好了,你找劫龍印,我來引人來破解麼?”
或玉……别怕
任歲遷依舊沒有言語,他将手中那張人皮輕輕放下,平平整整地攤開擱在腳邊,轉而站起身來,再次将那把幽綠石刀握在掌心裡,高高舉過肩膀,任由那碧色淺光将半張淡漠的面頰照得透亮無疑。
“厲鬼刀,很早之前隻是一把用以觀賞的石刀。”晏欺放眼望向任歲遷道,“後來沾了活劍族人的鮮血不受控制,便成了能夠撕裂人魂的兇煞邪器。這東西……按道理該是被聆台一劍派的上層人物封印在聆台山内,永遠不得示于人前,如今到了任歲遷手裡,想必中間定有一段淵源。”
薛岚因回頭道:“那現在怎麼辦?我們趁他二人内鬥,把劫龍印搶過來?”
晏欺橫他一眼,道:“你過去,拿臉擋刀?”
薛岚因遠遠瞧了一陣任歲遷手下綠光泛濫的龐大刀身,咽了咽口水,道:“我去就我去吧,吹得那麼厲害,誰知道那玩意兒是不是真家夥呢?”說罷挪起腳步就要動身上前,卻被晏欺伸手一把扯了回來,恨聲斥道:“你給我站住!”
下一刻,厲鬼刀應聲下落,泰山壓頂一般,攜一路幽森陰冷之氣堪堪斬向元驚盞那縷仍在喧嚣不斷的殘魂碎影。
他自然不甘心。
劫龍印雖說是任歲遷費力自北域找尋來的,但這一路陪着演戲還要飽受劇毒侵蝕之苦的人,卻一直都是元驚盞本身。
他怎麼可能甘心?
“任歲遷,你……瘋了!你必然是瘋了!你敢背叛我,今後……今後整個誅風門,都将與你一人為敵!”
黑暗無形中,獨有元驚盞一人的咆哮聲響震徹地底大半邊靜谧無聲的茫茫長空。
“任!歲!遷!你這混蛋,你居然真的敢……”
任歲遷面色陰冷,似一潭毫無起伏的死水。他随手拿起的巨刃,再落時又是一刀割在流魂喋喋不休的一張嘴上,磨得飕飕作響,倘若細細聽來,便會發現那是人魂慘遭撕裂的微妙聲音。
厲鬼刀名副其實,斬人還是斬鬼都不在話下。饒是薛岚因天大的膽子,在後方都難免看得面生膽寒,生生将腳下步伐止住,轉回望至晏欺忐忑不安道:“師父,你說的這把刀,好像是有點真!”
“不是有點真,是真能要你命。”晏欺懶得和他打馬虎眼,側身扶過石壁緩緩站穩腳跟道,“走了,做好準備。”
薛岚因看他磨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由心頭一跳,當場哽咽道:“幹什麼?師父你要沖鋒陷陣?”
晏欺一胳膊肘撞上他後背道:“兩條腿白長的?沒法打,趕緊跑啊!”
薛岚因“噢”了一聲,會過意來,方要彎腰将晏欺馱回背上直接跑路,耳畔乍然一聲鈍響,師徒二人同時回過頭去,便見那任歲遷最後一刀淩空驟落,須臾将元驚盞支離破碎的幾縷殘魂斬為一片虛無。
——他甚至連再次開口呼痛的機會都沒有。
薛岚因不寒而栗道:“這個任歲遷,厲害啊,以往真是小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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