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在此時,忽來一陣徹骨冰涼倏然拂過耳畔,沿途震開數尺之寒,瞬間将那人還未說完的話語凝結于徑直襲來的萬千霜點當中,化作靜默無聲融入了周遭坍塌碎裂的嘈雜響動。
所有人皆是呼吸一滞。幾近是有些難以置信地,擡眼望向了地底漆黑如夜的上空。
而在衆人如炬目光紛紛轉移的同一時間裡,一柄如晝如雪的銀白光劍恰好逆風而來,好似野獸獠牙一般,将所有蒙蔽視線的大片黑暗撕扯割開,最終垂直嵌入地面正中心處,其劍身聳立如碑,無不散發出絲縷涼薄淺透的幽光。
光中站了一人,白衣如玉,鶴發似雪。
薛岚因瞳孔驟然一陣緊縮,動了動唇,然口鼻内外皆為鮮血,掙紮良久,最終隻斷斷續續地喊了一聲:“師,師父……”
涯泠劍光将晏欺棱角分明的側臉徹底照亮,卻也在無形之中,清晰了另一抹身着黑袍手執短劍的兇煞人影。
正是谷鶴白無疑。
晏欺跨步上前,探手取出埋入地面數寸之餘的涯泠長劍,一掃衣袖,以劍尖朝外正抵谷鶴白面門道:“堂堂聆台一劍派副掌門人,窩在地底下欺負幾個沒斷奶的毛孩子……不合适吧?”
谷鶴白木然擡起眼眸。
好似周圍瀕臨崩塌毀滅的所有一切都與他毫無關聯似的,他淡淡開口,聲音平靜如一潭毫無起伏的死水:“我知道你會來。”
晏欺道:“故地重遊,何樂不為?”
谷鶴白揚手扶了扶頭頂搖搖欲墜的黑色帷帽,似笑非笑道:“樂……呵呵,我沒聽錯吧?晏欺,你十六年前在這是怎麼過的,你還記得麼?”
晏欺晃了晃涯泠劍,不置可否道:“這話……你得問問你師兄。我看他這幾年哆哆嗦嗦當個瘸子,當得很是潇灑快活。”
話方說完,谷鶴白手中短劍已是按捺不住。
曾的一聲,擦過石壁外端橫穿而過,恰與白光盈透的涯泠劍身相磨相抵,少頃撕扯開一連串灼人眼眸的尖銳火光——
雙劍交鋒,其兩股強勁内力相撞的結果可謂非同小可。這不堪一擊的地底空間本就已是強弩之末,如今再經劇烈纏鬥,過不多時,必會淪為一片埋葬屍骨的碎石墳墓。
從枕唯恐這場戰争最終催使地毀人亡,故勉力借涯泠劍光帶來的短暫明亮看清周遭形勢,一時也顧不得仔細探究晏欺從何處來,揚了嗓子直接朝他嘶聲吼道:“晏先生,不可拖延時間,這塊地方沒多久便要塌了!”
晏欺拂起一指迎上谷鶴白揮擊而來的沉厚掌風,一點一旋,迅速運功制其經脈要穴,不料谷鶴白身形一偏,右側躲過,接連退後數步之遙,最後陷身于方才人為開啟的漆黑石縫當中,順勢擡手,又一次狠狠攥住了薛岚因的胳膊。
晏欺自然不會由他輕易得逞,二話不說,扔了涯泠劍上前一把托起薛岚因肩膀,雙手發力,連抱帶拖将他從石縫邊緣朝外拉扯——恰在此時,正逢上周遭群石搖晃震顫,原是破碎開裂的地底空間全然失去支撐,沿着牆壁内圍殘缺不齊的扭曲痕迹開始向下不斷塌陷。
而早期藏匿于山谷深處的一衆邪流污穢之物亦在突如其來的壓力之下逐步蘇醒,紛紛驚慌失措地自每一處角落縫隙裡瘋狂流溢而出,很快把石壁周圍狹小擁擠的空間占領得一絲不漏。
雲遮歡和從枕二人相互攙扶着彎下腰去,将那柄被晏欺反手丢棄的涯泠劍小心翼翼地拾了起來,鄭重捧在掌心,像是在溺水斃命的邊緣抓住了一株救命稻草,哪怕隻是一縷照亮劍身的微渺幽光,在這一片永夜一般孤獨無助的黑暗當中,也算得上是一盞寄予生命的長明之燈。
晏欺将薛岚因半個人緊緊卡在懷裡,匆匆向外掃視一周,見勢頭并不算好,轉念一想,幹脆回身對正後方不知所措雲從二人道:“你們借光挑空地走,一路往下,一直到洗心谷底,會有暫且安全的地方。”
雲遮歡愣了一愣,一會子沒緩過心神,還是從枕腦袋轉得夠快,立馬抱了涯泠劍在懷裡,邊邁開步伐邊朝晏欺道:“那晏先生你呢?你和岚因兄弟怎麼辦?”
晏欺狠狠瞪了一眼匍匐在石縫裡端死不撒手的谷鶴白,吸了口氣,擡起一腿重重踢在縫隙之外疤痕累累的冰冷牆壁上,方要回上一句“我馬上就來”,腳下不堪重負的碎石地面竟驟然從中間斷裂,仿若窮兇極惡的猛獸自睡夢中驚醒似的,張開忘不見底的血盆大口将便那師徒二人一并朝裡吞咽,連咀嚼的過程都直接一帶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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