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可然選在午休的時候從沒人的實驗樓跳下來,”童秋閉着眼睛,一口氣喝了半罐酒,“你聽說了吧,她跳下來的時候剛好落在一個路過的學生腳邊,那個學生有心髒病,現在還在醫院裡。”霍知行把人摟過來,疼惜地親吻他的額頭。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童秋,脆弱到一碰就要碎了似的。在他的印象裡,童秋一直都是個特别能扛事兒的人,不管發生什麼,童秋都能平靜理智地去處理,童秋說這是身為老師的必要修養。可是現在,童秋崩潰了。“我真的覺得自己特别沒用。”童秋一隻手捏着啤酒罐,一隻手攥着霍知行的衣襟,他太用力,剩下的半罐啤酒順着開口流了出來,弄得他滿手都是。霍知行的手指給他揩着眼淚,輕聲說:“哭吧,我在呢。”當他最脆弱時,霍知行發現自己能給的就是一個懷抱一個肩膀,一雙能安撫他、給他擦擦眼淚的手,至于事情本身,他無法參與,也沒有太多的發言權,可他同時也相信,童秋不會一直消沉下去,他隻是需要發洩。童秋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長時間,到後來,他直接窩在霍知行懷裡一邊喝酒一邊掉眼淚。後來他躺在霍知行腿上睡着了,滴酒未沾的霍知行小心翼翼地把醉鬼抱回卧室,塞進被窩裡。他收拾好了客廳,又給何宏濤打了個電話詢問鄒凱的消息,然而沒有任何進展。他回到卧室,留在童秋身邊,睜着眼,陪着不安的童秋度過了這一個晚上。童秋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腫得像兩顆核桃,霍知行給他做了早餐,又給他想辦法消腫。“頭疼。”童秋說,“我得找找家裡還有沒有鎮痛片。”“以後可不能這麼喝酒了,”霍知行看着眼前慘兮兮的童秋說,“待會兒馮凱文見了你,又得以為我家暴你。”童秋笑笑,沒說話。吃完飯,換了衣服,兩人一起出門上班,分開的時候霍知行說:“有事兒随時給我打電話。”童秋點點頭:“放心吧,我也隻能在你面前這麼丢人了。”童秋進校門的時候還有些忐忑,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學生,可是當他站在班級門口,發現所有人還沒到上課時間就已經都在安安靜靜地低頭學習了。也不知道學進去沒有,反正誰也不吭聲。馮凱文仰頭看看他,童秋說:“馮凱文過來一下。”童秋帶着馮凱文到走廊盡頭說話,問他:“大家怎麼樣?”班主任在的時候和不在的時候,同學們肯定是不一樣的,這跟他們與老師關系好不好沒有必然聯系。“呃……就是”馮凱文說,“沒心思學習了是肯定的。”童秋怕的就是這個。“童哥,我聽說肖可然是因為受不了她爸打她是嗎?”馮凱文說到這裡的時候,一個大小夥子,直接紅了眼睛,“其實有一次我都看見了,就在學校門口,我們晚自習之前的休息時間吃完飯回來,看見她爸抓着她頭發把她拖進旁邊小區的樓道裡了,然後我跟阚悅就跑過去拉架,不知道為什麼,她爸罵她的話特别難聽。”這些事,童秋從來都不知道,聽着馮凱文說起,他心裡那種針紮一樣的疼,又來了。“下午自習課開班會,你跟大家說一聲。”童秋說,“這段時間學校可能也會不太安甯,作為班長,我不在的時候你盡量壓着點兒,别讓班裡出什麼事兒。”“放心吧。”馮凱文說,“童哥,你呢?你沒事兒吧?”童秋疑惑地看向他。“我們其實最怕的是你不教我們了。”馮凱文耷拉着腦袋說,“昨天聽别的班學生在說,出了這事兒老師要負責,我們不能讓你走,要是有人難為你,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突然間,童秋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師說過的那句話,最驕傲的是多少年之後走在路上還有學生認得自己,最驕傲的是他的孩子們一直都站在他身邊。“我能有什麼事兒,”童秋說,“你們馬上都要高考了,我還得等着你們給我争口氣呢!”馮凱文猛勁兒點頭:“那你放心,咱班的成績一定在我的帶領下穩中有升!”童秋笑了:“那最好是。”“童哥,我還有個問題。”馮凱文問,“你說死了真的就解脫了嗎?可是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再忍一忍不就過去了?”事情發生的時候,童秋也在想這個問題。好像很多事情對于局外人來說都是“忍一忍就過去了”,殊不知,身處其中的每一天對當事人都是痛苦的折磨。另外,像肖可然,她在遺書裡寫:我一點都不期待未來,我隻想死得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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