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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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會坐如針氈的一頓飯卻吃得異常順利和睦，最該甩臉子的戴國芳自始至終沒怎麼說過話，東西吃得很少，眉宇間的驕傲和英氣都被隐隐的憂愁給替代。飯後老爺子在涼亭裡沏茶，一眼掃過去說：&ldo;還有人沒到啊？&rdo;穆嵘向來最會讨長輩歡心，正幫忙切月餅，啊了一聲說：&ldo;我哥在路上了，馬上就能到。&rdo;老爺子哼道：&ldo;全家就屬他最忙，比他大伯還忙呢？&rdo;轉頭又問旁邊的戴國芳，&ldo;老大那邊怎麼樣，在海上還是回港了？&rdo;&ldo;爸，他們今天應該還在海上。&rdo;&ldo;嗯，他也是一家之主了，他不在就是委屈你。好在孩子們也大了，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你們也可以少cao點心。&rdo;這似乎話中有話，戴國芳沒敢多說什麼。老太太又把目光放到念眉身上，遞給她一塊蘇式月餅，&ldo;北京還待得慣麼，想家了沒有？&rdo;念眉抿了下唇，&ldo;謝謝您，我家裡……其實已經沒什麼人了。&rdo;&ldo;我聽晉北媽媽提過，好孩子難為你了，這其實不是你的錯，造化弄人。&rdo;老太太說着瞥了一眼過去，戴國芳的頭垂得更低了，她又接着說，&ldo;其實要說什麼門你都知道了欲送登高千裡目，愁雲低鎖衡陽路。魚書不至雁無憑，幾番欲作悲秋賦。回首西山日又斜，天涯孤客真難度。丈夫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寶劍記－夜奔》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他。津京更是急得拉住他的胳膊直搖晃，低聲道：&ldo;二哥，你說什麼呢……&rdo;先前是家裡反對他與念眉在一起，如今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他自己卻跳出來說不樂意？老爺子一臉沉肅，卻沒像剛才呵斥穆皖南那樣讓他閉嘴，隻道：&ldo;說說看，你有什麼意見？&rdo;穆晉北笑了笑，&ldo;要不是大哥和我媽把我們在首都機場攔下來，這會兒我跟念眉去了蘇城，說不定已經領了結婚證成兩口子了。婚姻不是兒戲，我承認那會兒是心急了點兒，但那不是怕家裡不同意要拆散我倆，所以想尋求法律保護麼？現在既然你們都覺得念眉好，結婚的事兒就該好好合計合計。念眉家裡沒什麼人了，我娶她進門，不能委屈了她，随便cao辦一下就算數。&rdo;念眉拉住他的手，搶白說：&ldo;不，我沒……&rdo;&ldo;還有一樁，&rdo;他摁下她的手接着說，&ldo;北昆接收了念眉去他們那兒進修，這對他們昆曲演員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還年輕，有大把的青春和更好的舞台等着她，我不想在這個當口兒拿婚姻和家庭圈住她，這對她來說不公平。&rdo;老太太感到意外，看着念眉問：&ldo;有這樣的事兒？&rdo;她隻好點頭，臉色漲紅卻沒法多說什麼。她總不能在他的家人面前堅持立馬要結婚，甚至否定他為她争取到的機會。他早就安排好了，可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已經全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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