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撫摸着他頸後,Z又說了一遍。“你的嘴唇好冷。”
尼爾用拇指輕輕蹭過他幹裂的嘴,Z含入他的指尖咬了咬,說自己餓得快要前胸貼後背了。尼爾将三明治切成小塊塞進他嘴裡,提醒他慢點吃。
Z口齒不清地喊着渴,搶過尼爾手中的咖啡灌下一大口,抱怨他為什麼不加糖。尼爾捏捏他的鼻尖說自己不愛吃甜的東西,瞧了眼窗外,說今天的天氣不錯,适合晾曬木柴。
“柴火可以買到,雜貨店旁邊就有售。”
尼爾搖頭笑他不懂在林中木屋生活的樂趣,何況他們都沒有在這種地方過冬的經驗。他從水槽下拿起砂岩石條掂了掂,腋下夾着收音機出去了。兩位電台主持調侃公路堵塞狀況的聲音在玄關處消失了一陣,重又出現在屋外,與樹葉拂動的沙沙聲模糊成一片。Z打開窗戶喊着自己要去準備打獵用具,尼爾似乎沒聽見,斧子猛地揮下劈開兩瓣圓木,汗水落下額頭一路淌進衣領,洇出胸肌的形狀,汗濕的赤裸雙臂閃閃發亮。Z目不轉睛地盯了會,舔舔嘴唇,打開水槽下方的櫃門,想起磨刀石被尼爾拿出去了。屋外的收音機突然停了,他開門與尼爾撞個正着,尼爾罵罵咧咧走進來,踢掉運動鞋,歪斜着身子慢慢踱到沙發前,Z見他右腳踩得輕飄,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塊木頭落到不該落的位置而已。”
Z叫他坐好别動,慢慢脫去他的襪子。腳背浮起一片腫脹的青色。Z去廚房拿了些冰塊紮進塑料袋,跪在他面前擡起他的腳掌擱在自己腿上,為他冰敷,問他是不是太涼了,尼爾說沒事:“一會兒就好了。”Z叫他别亂動,低頭輕輕吻他的膝蓋。尼爾摸着他的臉頰說自己現在正一身臭汗呢,Z不說話了,伏在他大腿上摟緊了他的腰。
尼爾重新打開收音機,公路電台的播音員正中場休息,節目間插播起某個連鎖墨西哥餐廳的廣告。Z說他在幹活時去過這家店,卷餅又厚又硬,難以下咽。尼爾表示不能再同意:“最好的塔可得要那種路邊墨西哥佬推小餐車賣的。”他說他還是巡警的時候沒空吃飯就買那種,做了警探之後也時常在盯梢之餘和搭檔猜拳,叫輸家去買塔可來當午飯。“加很少的錢就可以多來一份牛肉條,玉米餅幹脆、肉醬多汁,唯一的麻煩是毀了我好幾條領帶。”他又說下次可以試試做給Z吃,但他不保證成功。“那些墨西哥人一定有某種絕不對外言說的秘方。”
Z說他們可以一起做。“我喜歡看你做飯。”
尼爾笑罵他肯定又是全程圍觀絕不動手,問他要去打獵嗎。Z稍稍側過腦袋躲開他的手掌,拿起尼爾腳背的冰袋查看.淤血處邊緣一層深紫,高高腫起,Z在他腳背戳了戳,尼爾沒出聲,雙頰肌肉略微僵硬。他扭頭看着客廳窗外枯萎泛黃的樹葉,說中國人好像有個詞叫多事之秋。Z問他那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太懂,可能是說秋天倒黴事兒會變多吧。”
Z癟着嘴說肯定不是這層含義。尼爾摸了摸他的頭發:“我跟你一起去打獵,我會跟在你後面。”Z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你不要落得太遠。”
尼爾走得很慢。他右腳的鞋子拆去了前半部分鞋帶,尼龍繩穿過最後一排兩個孔眼綁在腳踝固定。他出門前在口袋裝了一兜谷粒,沿途抛撒,希望會有小動物上當。前方穿越樹林的窸窣響動停止了,Z已從他視野中消失。他想Z可能是發現了獵物,也可能是在等待,他屏息蹲下,輕輕扒開面前的枝葉。
擦得黑亮的槍杆斜伸出灌木,平穩固定。尼爾順着槍口的方向看去,一隻哀鴿正啄食谷粒。他原以為這種鸠鴿隻會在更為廣闊的農田平原駐足,它可能是掉隊的迷途者。從他身後傳來輕輕的響動,他借着手表玻璃的反光,看見隻肥碩的野兔。他盡可能輕柔地折起手臂,伸進口袋摸索。橡皮筋大概是上一次洗衣時落在褲袋裡的,浸過水,彈性稍減。他折下一根分叉的灌木,将橡皮筋搓成麻花狀纏上枝杈兩端。地面的石子大多被落葉覆蓋,他隻找見兩顆。
林中乍起槍響,沒有鳥兒振翅的聲音。尼爾估計Z已經得手,專心于身後的野兔。兔子受驚放棄了爪下的地衣,蹦跳着躲進灌木,尼爾仍能看見它蜷成團狀的尾巴在枯黃的葉子中輕輕搖動,他緩緩挪動雙腳轉身,舉起了手中的簡易彈弓。
“尼爾!”Z的聲音急切。野兔後腳一蹬,蹿入灌木不見了。尼爾站起來,拍去身上的落葉,Z提着哀鴿朝他跑來,幾乎在樹根絆了一跤。尼爾叫他注意腳下,慢點走。Z眼圈發紅:“我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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