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廣陵侯意欲招攬我,被我婉拒,如今我卻投了君的門下。為免日後尴尬,我自作主張把魏甯之事告知了燕玉榮,送以财帛到廣陵侯府上示好,但并未透露魏甯蹤迹。此人至關重要,我願把他獻與君,算是為君辦的第一件事。”
趙寅居高臨下睇他,久久不語。
韓琅鎮定以對,滿臉虔誠。
“在這個節骨眼上你把魏甯獻與我,也算誠意。”頓了頓,“你說獻魏甯是替我辦的第一件事,那第二件事呢?”
韓琅緩緩說道:“宋某願替君促成這樁美事,護送魏甯回國,讓他給趙國利益。”
此話一出,趙寅眼裡閃動着精明算計,“什麼利益?”
韓琅知他上鈎,按捺下心中的小算盤,抛出誘餌道:“若魏甯成功繼位,便割讓臨近趙國的黔城,以示誠意。”
趙寅心裡頭蠢蠢欲動,“黔城?”
韓琅答道:“對,黔城。”
趙寅半信半疑,“你能說服他割地?”
韓琅笑盈盈道:“君以為,與魏國的王位比起來,小小的黔城對魏甯來說哪個更具有誘惑力?”
趙寅沒有說話。
韓琅繼續道:“倘若魏甯無法争取到魏國王位,那便是死路一條,一旦江陵君上位,定會殺他讓自己高枕無憂。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魏甯是沒有選擇的,他唯有依靠趙國,才能求得一線生機。
“若君信任宋恬,我願竭力促成這樁美事,以報投君門下的誠意。”
他說得誠摯,字字珠玑,将其中的利弊關系細細說與趙寅聽。
起初趙寅對他還有些懷疑,現在是萬分确定這人是有大才的。
之前趙寅抱着看不順眼廣陵侯的心思去搶人,沒想到還真讓他搶到了寶。
不過當魏甯得知想要回魏國就得簽下割地的協議,不禁生出幾分懊惱。
他全然沒有平時的吊兒郎當,情緒激動道:“溫然糊塗!”
韓琅任由他跳腳。
魏甯賭氣道:“魏國人的國土皆是靠祖輩賣命掙來的,一分一厘都不能讓!”又道,“與其割地,還不如讓二哥繼了位。”
韓琅笑着調侃道:“子殷是否還記得你我第一次相見時的情形,你貪圖我的錢财,骨子裡的無賴勁兒去哪裡了?”
魏甯急道:“這是兩回事,個人私欲與國家大事不能相提并論。”
韓琅慢悠悠地搖着楚人販賣的白羽扇,一身淺灰色輕薄紗衣,襯得身段風流倜傥。
他拿羽扇點了點他的手背,不疾不徐道:“子殷稍安勿躁,我又何嘗不知黔城的重要,此番不過是讓東興君入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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