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瞥見牆上挂着的曬得幹癟的憐英草,咳了幾聲,“憐英,叫我憐英。”
“哦。”師父摸了摸胡子,有些得意,“不錯,以後你就随我姓,就叫顧憐英。我可真是個取名天才!”說着他高高興興地開門跑走了,步履輕盈,完全不像是個知天命的老頭。
他和衣靠在木桶中,又瞥了一眼那株憐英草,輕歎一聲,憐英,顧憐英,無名無姓毫無記憶的他,今後便叫顧憐英了。
一股暖流從喉間流過,他猛地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流轉明亮的美目,那雙美目見他醒了,微微一彎,伴随着一陣輕柔的聲音,道,“姑娘醒了?”
顧憐英心尖猛地一跳,顧不得眼前是誰便要起身,卻聽那人又道,“姑娘,妾身是慧娘啊。”
顧憐英這才緩過神來,模糊的視線慢慢對焦,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正是瓊琚閣的掌櫃,徐慧娘,而他此時所處之地,擺設華貴,竟不似普通廂房。
徐慧娘微微一笑,“這裡是七王府。”
顧憐英試着說話,但聲音卻有些沙啞,“你怎麼會在這兒?”
徐慧娘輕歎一聲,“這說來話長……”
話還未說完,廂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摸索着走了進來,顧憐英又是一愣,這男子正是那日與聶鈴兒巡街時偶遇且有眼疾的白公子。
見白公子進來,徐慧娘便起身将他扶至床沿,卻聽白公子道,“不知姑娘感覺如何?可還有什麼不适?”
顧憐英戒備地往後靠了靠,白公子解釋,“姑娘莫怕,白某隻是一介醫者,來臨汾縣不過是逮一個逃跑的病人。”
徐慧娘道,“我與白公子是舊相識,姑娘若是在大瑞行走,定有聽聞白家莊的大名,白家莊乃是天下第一商,這一代白家有兩位絕代的雙生公子,其中一位便是眼前的這位白逸塵白公子了。”
白逸塵自嘲一笑,“徐掌櫃過獎了,白某自幼雙眼盲瞎,幸有些學醫天賦,承蒙納蘭家主不棄收為關門弟子。說起絕代,當年徐掌櫃奪得京都第一茶娘的名号時是何等絕代,隻是竟不知掌櫃竟歸隐地這般迅速。”
徐慧娘将手中的茶放下,“白公子慣會取笑人,既然姑娘醒了,妾身便去王爺那兒知會一聲。”王府的侍婢全都被赫連骜遣走了,如這般小事也隻能讓他們這些客人親自做。
白逸塵伸手正要摸顧憐英脈搏,卻被顧憐英躲開,他口中還殘留着方才徐慧娘給他喂的茶香,那确實是他平日裡喝的天香暖茶的味道,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盲眼男子,上一刻他明明與葉鑫幾人在枯井之下,怎麼如今會在王府醒來?
白逸塵似是看懂了他的疑惑,微微一笑,“實不相瞞,白某此次來逮的病人正是枯井中與姑娘一道昏迷的那位葉鑫葉先生,恰逢王爺将幾位救起,白某便跟了過來。”
“說來也怪,姑娘這體質白某還真是頭一次見。”白逸塵頓了頓,“姑娘可是被煉過藥?”
顧憐英依舊閉口不言,白逸塵則繼續言說,“姑娘原本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奈何那些毒氣實在猛烈,在姑娘體内迅猛堆積,一下無法流轉到體外,才導緻姑娘昏迷,倒是為白某省下了不少解毒藥劑。”
他又伸手想要去摸顧憐英的脈搏,這回他沒逃開,白逸塵滿意地笑道,“姑娘可知,樣貌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改變,但血脈流通的方式卻不能,男子的血脈充滿陽剛之氣,而女子的血脈卻是滑而陰柔。”
這是最基本的醫理,顧憐英自是明白,隻是她沒想到的是,下山半年不到,便被識破了女兒身,她沉聲道,“還望白公子莫要告訴旁人。”
“原來姑娘有隐衷?”白逸塵猛地頓住,“看來是白某眼瞎誤事了。不過,知曉的人不多,除卻王爺與徐掌櫃之外,便是那老酒鬼葉鑫。”
顧憐英暗自蹙眉,這與昭告全天下又有何區别?
“也不知姑娘為何要用如此手段改變自己的容貌?手段固然高明,但對身體也是有害無益的,相信姑娘應該已經感覺到了,自從變了容貌,姑娘對外界的體感會産生混亂,時而畏冷時而畏熱。”他輕歎一聲,“好在徐掌櫃的天香暖茶倒是能緩一緩姑娘的痛苦,不過這隻是暫時的,若是徹底解除困擾……姑娘應該知道。”
她自是知道,若是變回原來的容貌,她的體質也會變回常人。
然而她不能!
夢魇裡追殺她的人她還未尋到,她也還未查到自己到底是誰。
“喲喲,聽說那天仙似的先生醒啦?老奴來瞧瞧。”人未至聲先到,這一聲吆喝随着門外不遠處的腳步聲傳來,帶着一絲愉快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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