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甯第二日去給甯袁氏請安時,自然也要再見一見五嫂的。
隻是昨夜甯忠修拉着春紅出來,讓林嬌嬌獨守空房的事已經在甯家傳開了,是以,甯袁氏與甯澤今日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甯甯早早的就被青蓮拉了起來,眼下困的頭都要擡不起來了,不停的低頭。
“新婦給丈母丈父請安。”
聽到動靜,甯甯才擡頭。
林嬌嬌一襲紅衣,粉黛微施,明豔動人,不過她周身氣度與舉手投足間的優雅遠比她的容貌更引人注目。
新婚第二日應當是一對新人一起向父母請安的。
可隻她一人來了。
她笑容得體,未見半分憔悴與怨恨,恭敬規矩的給甯袁氏敬茶。
走完這流程,甯甯也得了五嫂送的一個蝴蝶步搖,喜滋滋的拿在手裡不停的晃,去瞧那蝴蝶翅膀的振動,栩栩如生。
“知畫,去将春紅帶來。”
甯甯聽到阿母讓知畫去帶春紅,瞬間将蝴蝶步遙放了下來,坐的端端正正。
林嬌嬌見知畫話不多,但行事利索,隐有些擔心,她開口:“婆母,春紅并未犯錯……”
甯袁氏望向林嬌嬌,有些意外。
尋常女子若遇到此等奇恥大辱,恨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跑到娘家告狀。可她這個兒媳婦不僅沒哭沒鬧,反而能端着儀态來向他們請安。
甚至試圖為甯忠修與春紅求情。
甯澤深知得罪不起林家,今日的事若不給将春紅與甯忠修狠狠責罰,到時候林家得知,也不好交代。
他飲了口茶,道:“孩子,你是個乖巧懂事的。隻是五郎昨夜行徑實在孟浪,你放心,丈公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林嬌嬌卻跪了下來,垂着頭,“丈公,丈母,郎君也并未犯錯,隻是一時吃醉了酒,還請……”
話沒說完,知畫已經将春紅拎進來一把丢在了地上。她知事大,連忙爬到林嬌嬌左後側跪好,垂着頭,等候家主與主母發落。
春紅右臉腫了很高,林嬌嬌吓了一跳,将自己的帕子拿出來為她輕輕擦拭。
“阿母!你這是做什麼!”
甯忠佑見甯忠修氣沖沖的進來,厲聲呵斥,“五郎!怎麼與大人阿母說話的,你難道忘了尊卑不成!”
甯忠修跪在春紅身邊,将林嬌嬌的手打落,“春紅是阿母身邊出來的人,阿母從不責罵半分。若非你來與阿母告狀,阿母怎會責罰春紅。”
林嬌嬌手背迅速紅了起來,嬌嫩小姐有些受不住郎君不留餘力的一掌,吃痛的捂住了手背,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
“放肆。”
甯澤自诩君子做派,從不與女子動手,是以在教導後代時也時常讓幾個兒子尊重女子。
林氏千金之軀,其父更是朝廷命官。甯忠修當着諸人的面動手,傳出去不僅有損甯家臉面,更會讓林家氣惱。
“我平日教導與你讀的書,難不成你都忘到了九霄雲外嗎。”
甯忠修卻擡起了頭,目光中是少有的倔強,“大人,春紅并未犯錯,是兒子決意要帶她出來的。這天下斷沒有不罰主錯,反而去罰一個無辜女子的道理。”
一席話聽在林嬌嬌耳中,她揉着吃痛的手背,含淚望向她心目中的俊美少年郎。
少年心性,圖長久陪伴的情誼罷了,那女子不足為懼。
林嬌嬌打量衆人,甯家庶三子衣着華貴,談吐不凡。方才嫡子進來他甚至能用兄長的身份呵斥一二,想是嫡母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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