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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頁(第1頁)

仇天行笑得極為開心,走到藍徽容身邊,凝目看了她片刻,側頭道:&ldo;小寇,小楊,你們看,她這番神态還真與清娘如出一轍。&rdo;寇公修微笑道:&ldo;是,相貌隻有三四分相象,但這神态,講話的語氣倒是差不離。&rdo;藍徽容見他們話語中透着疼憐及喜悅之情,心頭湧起一股暖意,先前的戒心也漸漸淡去,望向三人的眼神便柔和了幾分。仇天行慨歎道:&ldo;唉,二十五年過去了,清娘的音容笑貌,時時在我們這些人的夢中浮現,容兒,你母親當年的風采,又豈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忘懷的?&rdo;見藍徽容詢問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微笑道:&ldo;這帳内憋得很,走,我帶你去外面走走,跟你詳細說說你母親的事情。&rdo;作者有話要說:此章中某句話借用了nikita的評論,多謝。某樓這段時間工作實在是太忙,隻能保持兩日一更,見諒。二六、清娘茶恩寺附近群山環抱,湖面如鏡,樹影婆娑,空氣清新,藍徽容随着仇天行在山間靜靜行走,不多時便到了半山腰的一處涼亭。仇天行負手而行,身形從容,藍徽容晨間在戰場上見他閃過慕世琮槍勢時一飄之姿,知此人武功高強,自己恐怕還不是他的對手,他究竟是何人呢?兩人立于涼亭之中,遙望山下接天的營帳,仇天行輕聲道:&ldo;容兒,你母親的左手腕内側,是不是有一道寸許長的胎記?&rdo;藍徽容遲疑了一下,知眼前這人已看破自己來曆,遮掩無益,點頭道:&ldo;是。&rdo;仇天行眼中閃過激動欣慰之色,踏前一步:&ldo;容兒,那你母親,現在何處?&rdo;藍徽容輕輕後退兩步,拉開與他的距離,低頭道:&ldo;仇大人,請恕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rdo;仇天行一愣,目光中隐有探究之意,緩緩道:&ldo;容兒,你母親,當真就未和你說過以前之事?&rdo;&ldo;是,母親不曾說過,如蒙仇大人告知,藍容不勝感激。&rdo;仇天行默然片刻,轉過身去,望着山下軍營,悠悠道:&ldo;容兒,不知你對我軍駐營之勢有何看法?&rdo;藍徽容面色沉靜如水:&ldo;是&lso;八行陣&rso;,取八方呼應,行雲流水之意,可防敵人突襲,也能在最快速度下拔營起行,可攻可守,乃《兵策》中上上之陣。&rdo;&ldo;那容兒可知,《兵策》一書是何人所著?&rdo;藍徽容心頭一跳,依稀記得孔瑄也曾問過自己同樣的話,不過當時他并沒有告訴自己答案,她輕輕搖了搖頭:&ldo;請大人告知。&rdo;仇天行的目光迷離而傷感:&ldo;《兵策》一書,是由當年和國的兵馬大元帥葉天羽和你母親合著的。&rdo;藍徽容驚道:&ldo;《兵策》竟是由我母親所著?&rdo;&ldo;是。&rdo;仇天行遙望天際,眼前浮現那個多年來時刻纏繞于夢中的倩影:&ldo;你母親,是當時和國末帝親封的霓裳将軍,她的真名叫做玉--清--娘。&rdo;山風輕輕吹過,藍徽容喃喃念道:&ldo;玉‐清‐娘?&rdo;這是母親的真實姓名嗎?怎麼會覺得有些熟悉呢?象是在何處聽過似的?雲雀鳥低低飛過,婉轉歌唱,似與其相和,松樹上偶有秋蟬低鳴,吟歎着秋天的到來,藍徽容腦中一閃,想起在何處聽過清娘這個名字,她猛然擡頭問道:&ldo;仇大人,請問玉清娘可就是清娘子?&rdo;仇天行轉過頭來:&ldo;哦?你也知蒼山的百姓對你母親的尊稱?&rdo;&ldo;不,我是在蓮花寨方家村見過清娘子的畫像和長生牌位,但那畫像年代太久遠,畫中女子面目看不甚清楚,我并不知,那就是我的母親。&rdo;&ldo;唉,方家村全村老小的性命都是你母親一力救回來的,那一年方家村疫症流行,當時的和國朝廷派兵前來封村埋人,你母親不忍見全村老小皆被活埋,便立下軍令狀,奔波千裡,找來隐居多年的醫聖子,又曆盡千辛萬苦找齊所需藥物,才解了方家村的疫症,救了全村人的性命,所以,方家村村民才會家家戶戶立下她的長生牌位。&rdo;空山寂靜,仇天行目光悠遠,如煙的往事随着他慨歎之聲在藍徽容耳邊幽幽回響,在她心中劇烈撞擊。&ldo;當年在蒼山,居住着一位自号&lso;天機子&rso;的老人,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也無人知他的來曆,但人人皆知他天文地理,文韬武略,樣樣精通,甚至當時的和國皇帝也曾親上蒼山,請他出山授業皇子,卻被他婉言拒絕。&rdo;&ldo;他不入京城授業皇子,卻在蒼山附近的普通百姓之中,選了三位資質超群的孩童,承其衣缽,這三人一名葉天羽,一名慕少顔,另一位就是你的母親,玉清娘。&rdo;藍徽容驚訝之餘略有疑問:&ldo;葉天羽與慕少顔不是結義兄弟嗎?怎麼又是師兄弟呢?&rdo;仇天行道:&ldo;這天機子個性有些怪,不讓三人稱他為師傅,所以三人也不便稱師兄弟,便以結義兄妹相稱,本來慕少顔年紀長于你母親,可你母親當時性子極為要強,一場比試,硬是勝過了慕少顔,逼得慕少顔自甘老三,後來蒼山的兄弟們便都稱他為&lso;慕三哥&rso;。&rdo;&ldo;三人之中,葉天羽居長,文采武功自是最出色的,天機子去世以後,三人便結伴在蒼山霧海遊曆,由于愛打抱不平,又屢行劫富濟貧之事,三人在平民百姓中享有盛名,被稱為&lso;蒼山三英&rso;,而你母親,更是因性情豪爽、善良仁義,又是那等風姿絕世,被百姓尊稱為&lso;清娘子&rso;。&rdo;&ldo;三人在蒼山行俠仗義,由于清娘心地善良,慢慢收了一大批無家可歸的流浪兒相追随,還授他們武藝,嶽鐵成、寇公修、楊盛等人都是其中之一。那時的蒼山,便是我們這些人任意遨遊的天地,清娘帶着我們呼嘯于蒼山霧海,而她那時,其實也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rdo;仇天行似沉浸在了往事之中,語氣幽然:&ldo;那時,你母親,如天上的明月一般,高潔美麗,性情又是那般的豪爽明慧,心地更是善良無比,她待我們,如同自己的親兄弟一般,說句實話,當年蒼山出來的兄弟,個個都把清娘看作是天上的仙子一般愛慕。&rdo;天空中一片白雲輕輕卷過,仇天行仿佛看到那年那時,那個美如明珠、笑如朗月、眸如清泉的少女,騎在駿馬之上,手中馬鞭指着自己:&ldo;葉天鷹,你這個膽小鬼,葉大哥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弟弟?&rdo;那時的自己,青澀而又倔強,被她一語相激,面上赤紅,追上了那匹野馬,卻被那野馬颠落地上,足足躺了半個多月,卻也是她,守在自己身邊,替自己熬湯煎藥,與自己閑聊解悶,想來在自己的一生之中,隻有那半個月,才覺得清娘是屬于自己一個人的。藍徽容靜靜聽着,遙想着母親當年的風采,心潮起伏,眼眶逐漸濕潤,母親,原來當年你在蒼山霧海,過的是這般灑脫逍遙的生活,難怪你念念不忘那處,難怪在容兒的心裡,那裡就是世上最美的地方。良久,不見仇天行說話,藍徽容側頭輕聲喚道:&ldo;仇大人,後來呢?&rdo;仇天行從回憶中驚醒:&ldo;哦,後來,唉,後來蒼山來了一個人,就是這個人,給我們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rdo;&ldo;誰?&rdo;仇天行眯起眼來,一字一句道:&ldo;就是你們東朝的當今皇帝,簡‐南‐英。&rdo;&ldo;簡南英出身于前莊國武将世家,他自幼野心勃勃,暗中想着颠覆莊國,吞并和國,那一年他來和國遊曆,到了蒼山,與葉天羽一見投緣,由于他表面裝得極為仁俠豪義,也受到了兄弟們的喜歡,便在蒼山住了一年,也就是在這一年之中,他搏得了葉天羽的信任,将天機子留下來的諸策百書都看了一遍,達到了他到蒼山的目的。&rdo;&ldo;一年之後,他與大家辭别,說要前往當時和國的京城容州,清娘聽言卻突發奇想,說老是在蒼山霧海遊玩,有些膩了,想借着送簡南英之機,去容州看一看,大家自是不願拂她之意,便于那一年的四月下了蒼山。&rdo;&ldo;到得容州,正好是容州一年一度的賽舟節,清娘不知從何處弄來一條龍舟,兄弟們齊心協力奪了那年的頭名,而恰恰那年,和國末帝微服看了賽舟節,得知葉天羽、慕少顔與清娘竟是天機子的傳人,十分欣喜,便将他三人招入朝中,恰逢當時西狄入侵,為解國難,葉天羽便帶着弟兄們上了戰場,屢立戰功,直居兵馬大元帥一職。&rdo;&ldo;而清娘,在與西狄最激烈的一戰中,白衣飄飄,一劍守關,天下揚名,被末帝封為了&lso;霓裳将軍&rso;。&rdo;藍徽容悚然一驚,原來孔瑄說過的軍中曾有女子當過将軍,說的竟是母親,難道他也知母親當年之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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