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你可以去那邊探望她啊,親眼看看她到底過得好不好,這樣不就成了。&rdo;藍徽容側頭道。簡璟辰沉默片刻,搖了搖頭:&ldo;我現在去不了。&rdo;&ldo;為什麼?&rdo;簡璟辰心中一痛,忽然伸手拍上身邊大石,低聲道:&ldo;總有一天,我要沖破阻攔,到那塞北大漠,接回我的姐姐!&rdo;聽他言語中似有千軍萬馬洶湧奔騰,藍徽容的心輕輕一跳,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充溢胸間,忽覺這位簡兄的身影如山間松柏般挺拔高大,在黑暗中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此時萬籁俱寂,隻餘風聲蕭蕭,兩人默然不語,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靜谧在山間蔓延開來。不知過了多久,崖頂傳來一聲鳥兒的鳴叫,聲震峽谷,如同銀瓶乍破,一波一波在峽谷内回響,兩人同時驚醒,眼見火堆将滅,不由同時&lso;唉喲&rso;一聲,搶了過去,卻又齊肩撞在了一起。簡璟辰&lso;唉呀&rso;一聲,捂住肩頭傷口蹲了下來,藍徽容忙俯身過去:&ldo;怎麼了?快讓我看看,可别碰裂了才好!&rdo;簡璟辰感覺到她柔軟的身軀傾斜過來,幽香入鼻,一刹那間心旌動搖,強自控制住向旁挪去,勉力笑道:&ldo;沒事,這點傷,這點毒,我還禁受得住。以往,還有比這更重的傷,更濃烈的毒,将來,隻怕也少不了!&rdo;藍徽容心中悚然一驚,想起這位簡兄可能有着非同尋常的身份,不由悄悄後退兩步,坐于石上,重新架起火堆,不再說話。簡璟辰似是知她所想,暗歎一聲,坐于她身邊,輕聲道:&ldo;藍兄弟,你我今日一見投緣,又蒙你舍身相救,簡甯銘記于心,不管将來如何,或者我是何種身份,我都希望你隻把我看成今日的簡甯。&rdo;聽他語出真誠,藍徽容灑脫性情發作,擡起頭來微微一笑:&ldo;那是自然,簡兄,在我心中,你就隻是今日的簡甯,再說到了明日,我們便會無緣再見,你是何人,何種身份,我也不想知道。&rdo;&ldo;不。&rdo;簡璟辰急道:&ldo;藍兄弟,簡甯還要謝過您的大恩,也想能時時與你對酒暢談詩詞風月,還望藍兄弟不要嫌棄我才是。不知藍兄弟住在容州何處,望能告知于我,他日我好登門拜訪緻謝。&rdo;藍徽容淡靜而笑:&ldo;不瞞簡兄,我在這容州城可能也呆不了多久了。&rdo;&ldo;為何?藍兄弟不是容州人氏嗎?&rdo;&ldo;但我就要離開容州了,我想四處走走,到一直想去而沒有機會去的地方看看。&rdo;&ldo;藍兄弟想去哪裡?&rdo;跳躍的火光中,藍徽容眼中閃着奪目的光彩:&ldo;我想去蒼山霧海、塞外大漠去看一看,自幼隻聽母親說起那些美景,神往不已,這一生,一定要親眼去瞧一瞧的。&rdo;說起母親,藍徽容心中傷痛難忍,閉上雙眼,傾聽着峽間的風聲,忽然想起幼時母親在自己床前唱的一首小曲,心緒飄搖,輕輕吟唱出來。&ldo;山間青煙袅,我自拈花笑,凝望煙水寒,明月來相照,前事盡往矣,夢魂幾時消,恩怨難計算,情義随風飄。&rdo;她輕吟低唱,憶起母親慈愛面容,憶起昔日一家人恬淡幸福的生活,淚水終忍不住自眼角悄然滑落。眼見她哽咽難言,無法再吟唱下去,忽然間,一個低沉厚重而又略帶顫抖的聲音接着她的歌聲回蕩在峽谷内:&ldo;林風卷松濤,你在梅間笑,低迴皓雪冷,霜重萋萋草。前塵湧如潮,魂牽何曾消,昨日容顔老,今生情難了!&rdo;藍徽容無比驚訝地擡起頭來,見簡璟辰也是同樣驚訝的神情望向她,兩人同時道:&ldo;你怎麼也會---&rdo;&ldo;這是我母---親常常吟唱的,我自幼便熟記于心,藍兄弟,你怎麼也會這首曲子?&rdo;簡璟辰隻覺自己的心跳得十分厲害,聲音也微微有些顫抖。&ldo;這首曲子我也是自幼聽母親唱慣了的,曾經問過母親,她說這是,是二十多年前曾經流行于和國宮廷的一首詩曲,我母親是和國人,所以識得吟唱。難道簡兄的母親也是和國人不成?&rdo;藍徽容疑道。簡璟辰輕歎一聲:&ldo;原來藍兄弟的母親也是和國人,不錯,我的母親也是和國人,唉,和國被滅,已是二十五年了,昔日和國舊民皆已為東朝子民,和國皇室均已化為塵土,這徽水河邊十二州也早為東朝國土。我本以為,再也覓不到識得這首詩曲之人,不料今日竟能聽藍兄弟吟唱此曲,藍兄弟,你我實是有緣啊!&rdo;藍徽容見他目光灼熱地望着自己,靜夜裡,聽到自己那顆心&lso;卟通卟通&rso;,似馬上就要躍出胸腔,情急下将頭轉了過去。空靈的星光恰于此刻自峽谷上方的一線天空灑落在藍徽容身上,将她籠住,整個人流動着一種虛幻輕盈的美。簡璟辰血流洶湧,再也控制不住,猛然伸出手來,扯落藍徽容頭上雲巾,帶下她發間黑纚,青絲在夜風中起舞迴旋,又如鶴落平沙,悠然委于藍徽容肩頭。藍徽容驚呼回頭,青絲被山風吹拂撲上她的面頰,更襯得她膚白如玉,唇如桃紅。&ldo;藍兄弟------&rdo;簡璟辰低頭凝望着她,聲音如虛如幻:&ldo;喚你容兒吧,容兒,你是這會昭山的花神,還是天上落下來的仙子,告訴我,你究竟來自何方------&rdo;他聲音漸漸迷離,低不可聞。他溫熱的氣息撲入藍徽容心頭,見他揭破自己女兒之身,她一時心慌意亂,忽覺站立不穩,眼見他面容越來越近,不禁仰身靠上背後巨石,急道:&ldo;簡兄,你‐‐‐&rdo;&ldo;四爺!&rdo;&ldo;四哥!&rdo;隐隐約約的呼聲自谷外飄入,若有若無,微不可聞。聽這些呼聲中飽含擔憂與急切,似是在尋找某人,藍徽容一喜,正待開口,簡璟辰右手輕捂上她的嘴唇,伸足将火堆踢滅,湊到她耳邊低聲道:&ldo;别出聲,說不定是那些殺手。&rdo;藍徽容心中暗驚,不敢再出聲,過得片刻,忽聞身側之人喉中發出低沉的悶笑聲,二人身軀又靠得極近,忽然明白過來,羞怒下擡起腳,用力踹向簡璟辰右腿,簡璟辰猝不及防,疼得彎下腰去,右手卻一帶,抓住了藍徽容的長衫。藍徽容向旁縱去,&lso;啪&rso;聲一響,如玉石擊瓯,清脆迸裂。藍徽容就着月色望去,&lso;啊&rso;地一聲驚呼,急蹲于地,拾起石上碎成兩塊的玉佩,淚水急湧出來。見她哭泣,簡璟辰腦中漸漸清醒,忙蹲于她身側,取過她手中玉佩,正待放于月光下細看,藍徽容猛然伸手,簡璟辰避讓不及,風聲響過,兩人一人手持一半玉佩,默然而立。谷外的呼聲漸漸淡去,終消失在夜空之中。六、脫險此時尚是初夏,夜涼如水,白日裡的些許炎熱皆化于山夜的清涼之中,簡璟辰卻仍覺有些悶熱,見藍徽容默默地绾起青絲,恢複男兒裝扮,見她轉過身去背對自己靠于大石之上,心中一陣愧疚,終上前長揖道:&ldo;藍兄弟,是我孟浪,還望藍兄弟恕罪。但我對藍兄弟的一片仰慕之心,确是發自肺腑,毫無虛假,望藍兄弟能夠體諒。&rdo;藍徽容默然片刻,靜靜地伸出手來。簡璟辰将手中那一半玉佩捏了又捏,卻始終舍不得将其遞入她的手中。藍徽容擡起頭來,平靜地直視着他:&ldo;這玉佩是我母親遺物,簡兄無心之失,我并不怪簡兄,但望簡兄奉還。&rdo;簡璟辰愧意更甚,正要将那一半玉佩放入藍徽容手中,忽聞一陣極輕微的&lso;窸窣&rso;之聲,簡璟辰迅速執起石旁長劍,閃身于藍徽容身前,喝道:&ldo;什麼人?!&rdo;一個黑影從二人先前過來的山道内探頭出來,蒼老的聲音響起:&ldo;容兒?!&rdo;藍徽容大喜,推開簡璟辰,奔了過去:&ldo;莫爺爺!&rdo;莫爺爺長籲一口氣鑽了出來:&ldo;果真是在這裡,容兒,可讓莫爺爺擔心了!&rdo;藍徽容悄悄吐了吐舌頭:&ldo;莫爺爺,你怎麼知道容兒在這處?&rdo;&ldo;小四回家,一個勁狂吠,又要往院外跑,我便知道有些不對勁,跟了過來,才知會昭山發生了刺殺事件,漫山遍野的官兵,小四奔到懸崖邊便不再動,我就猜測你可能在下面,容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do;簡璟辰收起手中長劍,走上前去行禮道:&ldo;簡甯見過莫爺爺!&rdo;&ldo;簡甯?!&rdo;黑夜中,莫爺爺眼神炯炯盯着簡璟辰上下看了幾眼,忽然爆出淩厲的光芒,瞬間又平靜下去:&ldo;容兒,你怎麼會和這人在一起?&rdo;藍徽容聽他語氣不善,隻道他和母親一樣,不欲自己和王公貴族之人來往,忙道:&ldo;莫爺爺,這位簡兄和容兒也是萍水相逢,隻不過遇人刺殺,容兒也同時遭殃,順便将他救到這處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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