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季錦辰點頭,彎曲的腰闆默默挺直,恢複剛才神清氣爽的樣子。嘴角不住上揚,端起茶要喝,卻發現梁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季錦辰臉一紅,幹嘛這樣看着自己,難道他說錯了,想了想,他又道,“那些人可真壞,竟喜歡胡說八道。沒事,誰敢再說你,我就幫你揍他們。”
說罷,他挽起袖子,展示自己堅實的手臂,眉眼彎彎笑得燦爛。
梁嫣看着他,遲遲未語。
那日她站在甲樓上,望着台下那些曾經對她崇敬的人對自己吹口哨,說着下流的話。說毫不在意是假,她握着球不肯丢,夫人在旁邊不停催促她。
她閉上眼,認命般将繡球向上抛起,又帶着她曾經的期許一同墜落。是誰都無所謂,反正她會說服自己服從。
這時,一身黑色玄衣的少年從人群中躍起,高紮的馬尾随着動作擺動。少年手握紅球,笑容明媚眸中似有萬千星辰,仿佛這世間的所有煩惱都與他無關。讓她不禁羨慕,原來真的有人,能活得如此肆意。
“喂,你在想什麼呢?怎麼一動不動的。”季錦辰用手在梁面前晃了晃。
厚臉皮如季錦辰,被這樣直白炙熱的目光看着,也還是會不好意思。
梁嫣回神,收回視線道,“抱歉,讓季公子見笑了,沒想到公子竟會相信我,有些驚訝。”
季錦辰道,“我就認識你,又不認識他們,我當然選擇信你喽。”
她喝了口淡茶,她笑道,“公子既是京城人士,應當是家世顯赫之人,卻還能浪迹江湖,自由自在。真是令人心生羨慕。”
她雖是笑着的,語氣也十分平靜,季錦辰卻覺得她定是受了許多許多委屈。他假裝将手伸進兜裡,再伸出來時,手裡拿着一個小泥人。
“沒什麼好羨慕的,說的好聽是浪迹天涯,其實和街邊乞丐也沒什麼區别。”他将泥人放在梁嫣面前,道,“我路上撿的,送你了。”
泥人很小不過半掌大,粗糙的四肢,簡陋的五官,看上去有些醜,梁嫣卻覺得可愛極。她小心接過,放在手中欣賞。向來毫無波瀾的眼中,自然流露出的喜悅讓人看得心間柔軟。
梁嫣沒有去深究季錦辰拙劣的謊話,她拿着泥人,真誠道,“謝過公子。”
季錦辰擺手,道,“客氣,喜歡就行。”
在府中的幾天,季錦辰陪着梁嫣應對客人。幾天下來還算順利,但也難免遇到挑釁滋事之徒。面對别人的辱罵,季錦辰始終文質彬彬,面不改色,反倒是讓那些人覺得自讨沒趣,灰溜溜地走了。
梁嫣本以為他其實心中是個十分慷慨大度之人,直到有一天有人為了裝腔,故意用了官話。季錦辰立馬就炸毛了,小嘴跟放鞭炮似的,将人罵得狗血淋頭。
這一幕剛好被要出府的慕青青和江月看見了,慕青青感歎,有其姐,必有其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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