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這份禮物送達員工手裡,那些員工多麼欣喜若狂。如此,也算是自己這個一貫懶惰的老闆偶爾勤快了一次吧。博卡沒有問舒暢的情況,他躺在費西奧椅上,把玩着舒暢帶回來的小物件,就這樣一路晃蕩着,小貨車穿過北極村外面的托爾尼奧河,沿着北極圈弧線進入了瑞典北部。這裡的邊境線如同虛設,因為根據申根條約,在歐共體内任意一國獲得入境許可,進出其他成員國再無需簽證。挪威北部深處北極圈,又屬于斯堪的納維亞山區,在這樣的崇山峻嶺中,設立邊境檢查站毫無意義。舒暢在越過國境時沒有留神,加上邊境處也沒有明顯标志,等他深入挪威境内數百公裡,依然以為自己仍在芬蘭。舒暢這一行等于畫了個倒u型大圈,他從芬蘭的最南部一路向北,竟如北極圈後橫行向西,然後折返頭向南。由于怕衛星定位系統暴露行迹,所以車裡根本沒安裝這設備。黎明時分,舒暢停車觀看天上的群星,才依據星象确定自己已經出了北極圈,而且身在挪威境内。“應該安全了”,舒暢扯過博卡,命令他開車,自己也打算享受一下那把“千萬椅子”。“已經出了積雪區,越向南氣候越溫暖,路況越好,現在輪到你了,你來開車”,舒暢說。博卡敬畏的點了點頭:“你真是位鐵人,啊哈,你已經連續開了72小時汽車,我一直很擔心,可你知道,我可沒信心開着這樣的貨車走在山區雪路……可萬一碰到警察怎麼辦?”“我已經發出了進入挪威的信号,我想,接應的人馬上就到……你放心,他們都是群神通廣大的人,就是你被押上警車,他們也會把你奪出來。”舒暢最後一句話純粹是逗博卡玩,實際上,彙集了哈根格倫等傭兵高手,還有圖拉姆這個計算機黑客在内的還包括精英,根本不會讓警察提前發現他們。到了這裡,才算真正安全了。舒暢躺在躺椅上,朦朦胧胧的想着心事,傍晚時分,他被頭頂上飛機引擎的聲音所驚醒,睜開眼睛就問:“到了吧。”博卡哭喪着臉,顯然有點難為情:“我們快接近斯泰恩謝爾了!”舒暢抓過地圖,驚歎道:“天啊,十個小時你才走了500公裡,我想,就是騎着一頭豬,這麼長時間也該跑過斯泰恩謝爾了吧……頭頂上是什麼?”“警方的直升機,上帝,才出山區它就一直跟着我們,我被它吵得靜不下心來……我現在還沒吃飯呢”,博卡委屈的像個孩子。“還等什麼?立即靠邊停車!”舒暢立刻吆喝。恍若夢境按規定,如果警方車輛尾随達三分鐘之上,駕駛人需要馬上靠邊停車,等待警方的詢問。斯堪地那維亞人是世上公認最守秩序的人,挪威人對秩序的遵守偏執到什麼程度——如果你在北京街頭的人行道上,看到一位老外在半夜三更、四處寂靜無人的情況下,還在耐心人行道上等待綠燈亮起——甭問,那一定是挪威人。一個正常的挪威人,如果發現頭頂有警方直升機尾随,他一定會立即靠路邊停車,等警方直升機飛走才會繼續行駛,否則,他會耐心等待警察從直升飛機上下來問話。博卡來自西班牙,而西班牙人恰恰是歐洲最不守規矩的人,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警察拿槍指着西班牙人,他們絕不會停車并從車裡出來。所以他遇到這種情況,楞沒想到停車這茬。在這種情況下,警方見到駕車人的反映不合常理,當然會尾追不舍。但實際上,隻要你停車,也不見得有事。小貨車緩緩的停在路邊,直升機還在頭頂盤旋,高大的樹木時時遮住了飛機的影子,趁直升飛機被樹梢遮蔽的功夫,舒暢與博卡快速交換了位置,當直升機重新現在身影時,舒暢慢悠悠的推開駕駛座的門,站在車門旁邊懶洋洋的伸個腰,然後沖飛機上的人展開了一個陽光般的笑容。挪威海岸線異常曲折,沿海島嶼多達15萬個,故有“萬島之國”之稱。挪威是歐洲山脈最多的國家之一,高原、山地、冰川約占國土面積的75,所以這裡有可稱為“千山之國”,千山、萬島,構成了挪威獨特的風情,它連續7年被聯合國評為最适宜居住的國家。挪威有一條奇怪的法律,由于他們的國土有三分之一在北極圈内,生态環境比較脆弱,所以在挪威砍伐樹木是大罪,砍一棵樹木,除了要服一定刑期外,還要被罰補栽三棵樹。由于有這樣的法律,挪威的森林保存最為完好,高大的樹木限制的飛機的降落,而山間崎岖的路又使可供選擇的降落地點不多……直升飛機幾次降低了高度,但始終找不到合适地點——如果降落點離汽車太遠,則降落毫無意義。飛機失去高度優勢後,警察的視線會被山峰遮擋,車裡的人完全可在警察趕來之前銷毀所有證據……盤旋了數次,它降不下高度,太陽就在警察的忙碌中緩緩地、一點不拖延地向下墜落。當飛機偶爾從林間露出身影的時候,舒暢還快樂的向對方招手示意。森林,朋友啊……嗯,挪威森林,似乎有這樣一首歌,歌詞迷茫而哀傷,是一個人在青春已失時刻的感傷與困惑、追問和憂傷,這首歌曾是一個時代青年人的精神圖騰。它是怎麼唱的?一時之間,舒暢竟然忘了,隻是想起這歌名,不覺有種哀傷。盤旋了一會,也許是實在找不到将落地,也許是油料即将耗盡,也許……直升機上的人竟然沖舒暢招了招手,而後迅速拉了起,眨眼間,它不負責任地消失在雲間,唯留下舒暢還在那裡感慨。“你瞧,沒什麼事吧?”怏怏地回到車裡。博卡在車裡聽到飛機引擎消失,馬上說:“真的是警察?我還以為是你的人呐,我以為他是在護送我們,所以不知道該不該停車。”挪威的天,太陽一落天就黑,直升飛機剛飛走幾分鐘,晚霞便以肉眼可覺得速度消失,眨眼間四周便朦朦胧胧,舒暢扭過頭去望着背後的群山,望着那茂密的森林,若有所思的問:“你聽過那首歌嗎,挪威森林?”博卡揚起了臉:“很有名的?……你知道,我接觸外界的時間并不多,大多數時候,我是在實驗室接受訓練,或者被觀察,被研究。”博卡說這事時,仿佛在叙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他臉上沒有哀痛,也沒有自憐的表情。舒暢愣了一會神,爬上了車:“也許,我們該到網上查一查這首歌,聽着這首歌,在挪威開車趕夜路,會很有感覺。”“那首歌……除了森林還有什麼?”“除了森林,你還需要什麼”,舒暢反問。汽車在歌聲中繼續前進,四周黑影重重,全是樹木留下的身影,舒暢跟着歌聲低低的吼着:“讓我将你心兒摘下試著将它慢慢溶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無瑕……那裡湖面總是澄清那裡空氣充滿甯靜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著你不願提起的回憶……或許我不該問讓你平靜的心再起漣漪……隻是心中枷鎖該如何才能解脫……”馬路上沒有人,歌聲顯得孤獨而憂傷,舒暢的表情卻和歌聲無法相配,他一臉的漠然駕着車,趕路,趕在充滿甯靜的空氣,雪白明月照在大地,他的心卻随歌聲顫抖。臉上依然冷漠。歌聲中,舒暢突然想起盟約誓詞:“你有強過人類無數倍的力量,但必須日日吸食鮮血才能過活。你有美麗絕倫的容顔,但隻要你吸了血就會變回原來醜陋的樣子。你有不老不死的生命,但隻要用染有我的血的樹樁釘入你的心髒,你就會死亡。你的力量,生命,美麗來自黑暗,當你出現在光明中,就是一切化為烏有之時。”這段話是伯爵解開舒暢封锢時突然跳入他腦中的,他不知道這句話來自何方,但可以感覺到——它每個字都帶有一種震撼心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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