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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門>撫生孤暮朝夕 > 第51頁(第1頁)

第51頁(第1頁)

“到底什麼是‘奇兵’呢?當時幾乎所有的天神部族都已卷入了戰局,我實在想不出何處還有‘奇兵’可借。可是白澤卷軸上對此一筆帶過。我問過青陽,他說他當時并未在場,不可妄下斷言。哼!他一定是知道的,隻是故意搪塞于我。”絨絨氣鼓鼓地,很快又陷入了糾結之中,“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燭龍殺死了孤暮山山心之中的渾沌三神獸,撫生唾手可得,不知什麼緣故,最後竟然功敗垂成!燭龍死前狂怒甩尾,将孤暮山攔腰截斷,本已有了裂隙的撫生如何還保得住?好端端的一個天地至寶就這麼沒了,從此清靈之氣四散開來,慢慢被消耗殆盡,再也不可能重回天真地秀的往昔。”

“撫生殘碎後不久,孤暮山一帶靈氣與戾氣盛極一時,直到撫生塔鑄成,逆神們的元靈才被困入其中。他們殘餘部衆多被屠盡,剩餘的也淪落成魔。天帝一方雖然得勝,同樣傷亡慘重。剩餘的幾位始祖大神強撐着重整天地,但也無力挽回頹勢,更無法再将撫生聚合。神農大神偕豎亥元靈最先歸寂,随後女娲、伏羲和那些傷重力竭的天神都逐一退往歸墟。三千年前,天帝五衰之兆已現,不得不棄昆侖墟而去。在他離開前,那些戰後幸存的真人部族和神族後裔便已所剩無幾。反倒是女娲引繩于泥中而造的凡人度過了天劫……”

“看來,身為濁物也沒什麼不好的。”謝臻笑着輕撫絨絨頸後皮毛。

絨絨微眯着圓眼睛說:“我們這些天不管地不收的‘妖魔鬼怪’不也是一樣?”

饒是絨絨口齒伶俐,一口氣說完那一大通話,難免也有些倦了。

靈鸷說:“你似乎想起了很多事。”

“我這腦子渾渾噩噩的,那些舊事好像是我親曆過,有些又像是我在卷軸裡所見,或是聽人說起……我似乎記得,又似乎忘了。”絨絨難得謙虛了一回,“這幾日我找了個極虛靜的所在,不眠不休冥思苦想,可有一件事我還是沒能想通……”

謝臻誇贊道:“難為你如此費心傷神。起初靈鸷說你躲起來想事情,我還有些不能相信。畢竟隔了一萬多年,能想起這些已屬不易,不必再為難自己。”

“什麼一萬多年?”絨絨一愣,“你以為我想的是孤暮山之戰?那些陳年舊事記不起來也罷,我才不會為此傷神呢。我想不通的是,時雨為何甯肯負氣離開,也不與我雙修?”

絨絨越說越唏噓:“我有什麼不好?我貌美又博識,還是不折不扣的女兒身。有眼無珠又豈止是時雨,我們四人一路為伴,為何就湊不出一對鴛鴦?”

她哀怨的目光掃過靈鸷,靈鸷眼觀鼻鼻觀心,仿佛身心皆進入定靜之中。那目光于是又落到了謝臻身上。

謝臻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毛茸茸的紫貂,絨絨的原型讓他想起家中祖母所豢養的那隻油光水滑的狸奴。每到寒冬時節,狸奴也是這樣蜷在他腳邊……他緩緩地收回了手。

絨絨目光已在他周身巡視了一遍,忽而變回了綠衣少女,随之入耳的聲音也變得極為嬌柔。

“你這次受傷也有我的過錯,我對不住你。不如……你與我雙修,我或能助你長生不死!”

謝臻坐了起來,往床榻深處挪了挪,客氣道:“君子記恩不記仇,我又怎會怪罪于你?”

因為地處西北的緣故,福祿鎮的白日光景遠比中原漫長,一天一天,日子過得很慢。謝臻有時倚坐在客舍的棗樹下曬太陽,抿一口高昌客商相贈的乳酒,看剛剛跳罷了舞的胡姬在廊下吃杏子,鼻息間淡淡的羊脂和黃土氣味萦繞不去,他常有一種自己已在這個小鎮過了一輩子的錯覺。

靈鸷和絨絨仍未解開蚌精留下的謎題,福祿鎮還是那個福祿鎮。謝臻半開玩笑地問過靈鸷,如果始終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豈不是要在這裡耗上一輩子?靈鸷回答說,三百歲之前他必須返回小蒼山。

五鬥米事

謝臻算了算,距離靈鸷三百歲還有一百零二年,難怪他一點也不心急。

靈鸷也曾提起,可以先陪同謝臻雲遊采藥,也可護送他回到金陵。謝臻在甘暖的日光下昏昏欲睡,一時又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可着急的。

最着急的當屬客舍的掌櫃,謝臻的玉佩早就私下充作了旅資,又過了月餘,這三個古怪的異鄉客仍盤桓不去。

掌櫃的記得他們原本三男一女,後來那個不似人間客的郎君沒了蹤影,但仍是兩個年青人領着一個俏丫頭住在一間房中。他們既非客商,也不是遊俠兒,終日不見邁出客舍半步。姓謝的公子時常還在客舍中露個面,與人閑聊小酌一番,另外兩人則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閱南北行人無數的掌櫃也拿不準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

掌櫃曾遣跑堂的借送飯食為由,在他們房外打探過數次。據跑堂的說,裡間時常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無。他有次趁謝公子不在房中時推門而入,并無另兩人的蹤迹,可沒過多久又聽房中傳出了綠衣姑娘的嬌笑聲。霜雪砌成似的錦衣公子偶爾會讓跑堂的代為煎藥。客舍好幾雙眼睛從未見他出過門,那辨不清是何物的“藥材”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跑堂的與人描述這些怪事時,眼睛因驚恐而睜得滾圓。姓謝的公子怕不是被兩個鬼魅纏上了。掌櫃的見識廣一些,觀那錦衣客和綠衣少女的樣貌舉止,與傳說中的狐精極為相似。但無論是鬼魅還是狐精,為何要住店呢?掌櫃每每想來,背上便冒出一層白毛汗。

誰也沒有膽量強行驅趕于他們,然而謝公子的玉佩看似貴重,在這荒蕪之地也沒多大用處。說好了至多能抵一個月旅資,眼看時限将到,他們仍無去意。掌櫃的幾次試探于三人中最正常也最和善的謝公子。謝公子連稱抱歉,說一定會與“友人”商議此事,然後許久也沒有消息。

謝公子口中的“友人”指的多半是那錦衣客。他雖行蹤詭異,但掌櫃的也與他打過幾次照面。明明他不曾做什麼奇奇怪怪之事,也并不兇惡,下榻至今,掌櫃與一幹跑堂、馬夫、火夫都不敢直視于他。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當面向他讨要旅資。

靈鸷自己意識到有旅資一事存在,是在謝臻的氅衣神秘消失之後。

謝臻病後畏寒,靈鸷本想替他物色一件當地人愛穿的羔子皮裘。絨絨想起包袱裡有件華麗的紫金鶴氅,正愁無處可用,于是就拿來給了謝臻。謝臻乃識貨之人,平日裡對它也頗為愛惜。

“對不住了。我已向金陵去信,稍以時日定然會将它贖回來。”謝臻赧然。他對錢财一事鮮少上心,然而這氅衣非他所有,而且一看即非凡品,偏偏在客舍掌櫃眼裡,因為看不出是什麼皮子,也值不了幾個錢。他如今也算嘗到為五鬥米折腰的滋味。

弄清了來龍去脈的靈鸷為之一怔。他問:“我們住在此處每日都需付銀錢?”

謝臻輕咳一聲,默默點頭。

難怪這段時日以來,客舍中提供的餐食從一開始的牛羊炙肉和羹酪便成了湯湯水水之物,再後來索性隻有一張胡餅。這些對靈鸷來說均非必需之物,他隻在特别感興趣的時候略嘗上一口,往日他接觸的又皆是不飲不食之輩,因而從未往心裡去,還以為是謝臻變換了口味。原來他們已是囊中羞澀。

“為何不早說。”靈鸷薄責道。

“我怕一早告訴了你,世間會多了一個燒殺劫掠的神仙。”謝臻含笑戲谑。他知道靈鸷不會那麼做的。他們本就是為了遷就他才下榻此地,所以他更不想讓好友為難。

靈鸷垂眸道:“是我太粗心了。”

“都怪時雨。他若還在,你我何須為這些閑事操心!”絨絨拔下一根發絲,朝它吹了口氣,手中出現了一串古古怪怪的銅币,她獻寶似地拿給謝臻看,“我變得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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