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令德說罷,自己歎了口氣:“想想也不奇怪。魏開桦縱惡犬,差點傷及魏薇池,但魏家也沒人在意。魏開桦入诏獄确實是更為重大的事,但要是疼女兒的人家,怎麼也不會不先向恩人道謝,反而來相逼。那樣,把魏薇池置于何地?”
“魏開桦意外死于诏獄,魏範氏瘋到要行刺報複。她可也從來沒想起過,她還有一個女兒呢。”蘇令德搖了搖頭:“枉我以前還覺得魏薇池頗受寵愛。”
“有用的時候自然得寵。”玄時舒漠然地翻過書頁。
“可我不明白。”蘇令德百思不得其解:“端陽宴上兩個刺客,攝政王餘孽在先,魏範氏在後,她們十之八九沆瀣一氣。”
“魏範氏痛失獨子,魏家怎麼也都會對她嚴加看管。在這樣的看管之下,還能讓她一個深閨女眷跟攝政王餘孽接觸,混進趙家的宴席行刺。”蘇令德越說越覺得不可思議:“魏家一看就不清白,皇上怎麼會輕拿輕放呢?”
“是啊。”玄時舒從書上擡起頭來,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為什麼呢?”
蘇令德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磕磕絆絆地道:“難道……難道是因為大長公主隻有這一個兒子的緣故?”
這是衆所皆知的說辭,可她這語調,明顯就是不信。
夏陽灼灼,熱的人心底發慌。蘇令德忽地覺得坐立難安,她看着玄時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問下去。
玄時舒卻已淡然一笑:“原因或許有很多。”
第33章潛夜“你想到哪裡去了。”
玄時舒伸出一根指頭:“攝政王兩朝把持朝政,剛死不過三年。三年之内,皇上未必能收攏朝權,所以要仰賴大長公主、仰賴魏家。這或許原因之一。”
“大長公主護佑皇上登基,又替皇上鏟除攝政王。皇上宅心仁厚,不忍大長公主和死去的魏驸馬後繼無人,這或許是原因之二。”玄時舒信手比了個二。
“原因之三麼,皇上知道魏升登愚蠢,設不下這樣的局,做不出這樣的事,隻能是攝政王舊黨精心挑撥。”玄時舒随口說了三個原因,然後笑看蘇令德,淡聲問道:“你看,我随口就能數出三個原因來,王妃怎麼就隻想到了第四個呢?”
他看出了她的慌亂。
蘇令德惡狠狠地給他塞了一塊涼瓜,斬釘截鐵地道:“我分明說的是原因之二!”
“哦——”玄時舒慵懶地拖長了聲調,仿佛蘇令德塞來的涼瓜不是為了堵他的嘴,而是她的小意情調:“王妃想到第四個原因也無可厚非。畢竟,你才剛剛經曆過李石的目中無人。”
蘇令德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如果玄時舒當真跟皇帝是親密無間的兄弟,他既然看穿了她對皇帝的懷疑,怎麼可能會是現在這樣的态度?
要是有人在她面前,跟她說蘇顯允要害她,她沒讓白芨拿燒火棍給他兩棍子,都已經是她太過仁慈,怎麼可能說什麼“無可厚非”?
皇帝要殺玄時舒,而玄時舒,心知肚明。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蘇令德隻覺得太陽把江水烤成了霧氣,夏風催趕着水霧,裹挾着濃郁的魚腥氣鑽入她的五髒六腑,無一處不讓她感到惡心。
“還好……還有母後在。”蘇令德良久,方吐出這句話來。
如果皇帝要殺玄時舒,那趙太後那些詭異的舉動也就順理成章了。
趙太後畢竟心疼玄時舒,所以沖喜那日,她才會如此失态。但她又不能太表露對玄時舒的關切,所以才要逼着他們向大長公主低頭。但等到玄時舒不告而别,她卻又盡力支持玄時舒前往支葉城,甚至讓趙英縱給玄時舒帶來她的印信,以展示她的态度。
可蘇令德依舊如坐針氈,她想不明白,皇帝為什麼要殺玄時舒。
這難道是皇家兄弟之間,逃不開的阋牆宿命嗎?
她向來活潑開朗,哪怕遇到土廟被劫這樣的事,好像都能當成過眼雲煙。可此時的她,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玄時舒定睛去看,看到的不是恐懼,而是難以置信。
她的臉上明晃晃地寫着“為什麼?”這樣三個大字,她在為他抱不平。可她嘴唇微顫,她沒有問。
玄時舒看見她欲言又止的複雜神色,輕輕地抖了一下手上的書頁,垂眸一笑:“你想到哪裡去了。”
“我所經曆的一切,都未必會讓我喪命。”玄時舒視線落在書頁上,神色淡然:“端陽宴上,如果真要置我于死地,真正主力刺殺的不會是魏範氏,而會是真正的刺客。而刺客和魏範氏的劍上都會淬毒,但她們劍上無毒。”
“那毒酒、毒香和那道放了毒的野豬肉炙呢?”蘇令德立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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