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時看着齊霜白瓷一般的側臉,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她有些吃驚,又羞澀地親了回去,好一會兒之後,傅錦時才停下來,定定地看着齊霜。
他從口袋裡面拿出來了兩張電影票,遞給了她,“好久沒有一起出去了,明天早上有一場電影在滬市大劇場,我明天從市政廳出來就去找你,早上八點,門口見,可不要遲到了。”
齊霜手指在電影票上輕輕摩挲過,點了點頭,然後又想到什麼似地,“你還留下來吃飯麼?”
傅錦時搖了搖頭,“還有事。”
他擡手看看表,“該走了。”
傅錦時揉揉她的腦袋,“記得是早上八點,千萬别遲到。”
齊霜點點頭。
保姆送了傅錦時出去,他走了之後,齊霜坐在堂間抱着貓沉默了很久,手指捏着青花布的衣服,指關節都微微發白。
一直等到了燈花燃盡了,她才把懷裡的貓松開,離開了客廳。
入睡前她摩挲着手裡面的兩張電影票,突然間笑了。
她還是太自私太自私。
齊霜一直、一直都是一個太自私的人。
直到院子裡面的燈都熄滅了,外面的那輛牛鼻子黑色汽車才緩緩駛離,傅錦時的神色在黑暗當中看不清,隻是黑暗當中傳來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聲。
傅錦時二十多歲的時候在花店看到了拄着盲杖前來買一朵茉莉花的齊霜,他跟着白瓷一般的小姑娘走了好一會兒,直到拐角處被齊霜質問了,才笑着伸手摘下她額頭上落下的樹葉,他笑,她也笑了。從此三五年一晃而過,當年的花店早就倒閉了,相遇的巷子口也長滿了青苔,他如今而立之年,他的小姑娘還是如同當初一樣,隻是那樣的笑容,他許久不曾看到了。
傅錦時的人生完美無瑕,仿佛從出生到如今,都像是用尺子規劃整齊的人生,但是傅錦時在遇見齊霜之前都隻是作為傅家的繼承人而存在,在遇見了齊霜之後,他短暫地做了一段時間的傅錦時自己。
汽車在天光之時,慢慢地駛向了警局。
剛剛開門的檔案室門口,一雙趕緊的黑色皮鞋停在了那裡,拿到了檔案正在拼命翻找,以至于徹夜未眠的傅錦時擡起頭,趴在他身邊睡着了的姜小魚揉了揉眼睛。
鞋子的主人神色淡淡的,聲音一如他平常處理事情一樣的平穩,“我是來自首的。”
……
……
上海大劇場門
口,早餐販子的叫賣聲響了起來,白煙彌漫的碼頭口,清晨的空氣還有些寒涼,報童跑來跑去,揮舞着報紙叫賣。
劇場門口齊霜已經等了很久了,她特意換了一身從來沒有穿過的洋裝,塗上了胭脂,在門口安靜地等着傅錦時,手裡面的電影票已經被攥得皺皺的了。
齊霜今天很漂亮,和以往都不一樣的漂亮,但是她等的人,終究還是在電影開場了都沒有來。保姆在邊上着急,齊霜卻不急,讓保姆去買兩份早餐來,免得傅錦時來的時候空着肚子,保姆應了一聲,去了。
一個紮着沖天揪的小報童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在齊霜面前停了下來,從身後拿出來了一把用報紙裹着的栀子花,氣喘籲籲道,“是一個哥哥讓我給你的,他說裡面有一封信,讓你看了信再走……”
齊霜一愣,接過那捧花,小報童一溜煙就跑了,她拆開了信封,裡面是一張船票,從滬市到英國的船票,時間是今天早上九點,就在滬市大劇場門口的碼頭上船……
裡面還有一張小卡片,還有一把鑰匙,小卡片上面傅錦時的字迹一如以往的俊秀:
卿卿吾妻:
從此一别,海崖茫茫,異國生活不易,宋一言乃吾摯友,到英之後若有難事,可與他商量。鑰匙可打開瑞士銀行保險櫃,報上我名即可。
珍重。
齊霜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過去,許久喃喃無語。手裡的捧花還有清晨的露珠,齊霜低頭輕輕嗅了嗅栀子,許是不小心,眼裡淚水一骨碌滾了下來。
齊霜是個騙子,大騙子,從來都是一個騙子。
傅錦時知道齊霜是個騙子,他知道她看得見,知道她的所有所有。
但是傅錦時告訴她,他那樣愛着是個騙子的她。
可是齊霜太自私、太自私,她想告訴他不值得,但是她的傅錦時已經不會回來了,他在這個秋天的早晨把他的小瞎子落在了這個車水馬龍的劇場門口。
……
齊霜吸了吸鼻子,保姆排了很久隊的糕點鋪也要排到了,遠處傳來了船笛響起,齊霜知道,她該走了。
她是個自私的大騙子,傅錦時是個大傻子。
大騙子一直想帶大傻子走,但是這場騙局演到了最後,大傻子不走了,要大騙子一個人走,她不會留戀那個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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