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個月了。”薛錦意淡聲陳述,“聽母親說傅将軍要出征,屆時你一人在永安可有人照料?”薛紛紛搖頭,“不要告訴将軍,他還不知道。”薛錦意收拾絹帕的動作停住,這才對上她視線,眸中深沉複雜,“他竟不知道?”“是我不告訴他的。”薛紛紛垂眸,“原本是沒機會,現在他要走了,若是這時告訴他定會讓他分心,無法專心應戰。倒不如等他回來了再說……”薛錦意面色陡變,這姑娘平日看着挺聰明,犯起蠢來可真是無人能及,簡直要将人氣死。他站起來看了薛紛紛兩眼,命令一旁丫鬟:“去正堂将王爺夫人請來!”丫鬟得令,忙低頭一溜煙地退了出去。極少見六少爺生氣,沒想到發起火來駭人得緊。薛紛紛攢緊他衣擺,眉頭緊蹙,“你做什麼?”“做什麼?”薛錦意被她氣得發笑,擡手戳了戳她光潔腦門,“治治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小丫頭。”不多時丫鬟領着平南王夫婦來到遊思居,與之同行的還有傅容。三人正在堂屋洽談,便見伺候薛紛紛的丫鬟匆忙進屋,行了一禮後便道:“六少爺請王爺夫人去小小姐院中。”一進門平南王妃便急急走到跟前,将薛紛紛雙手拉在懷中,眸中泛上潤澤水光,“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不跟娘說一聲,你這孩子是怎麼想的?”看來那多嘴的丫鬟路上已經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眼下是相瞞也瞞不住了。孔知秋如何薛紛紛并不擔心,畢竟是生母,好言懇求兩句便過去了。倒是傅容……薛紛紛從孔氏身側悄悄向後睇去,恰好迎上傅容目光,禁不住渾身一激靈,忙又縮回頭去。烏桑葚膏她身子不好已不是一年兩年,是以孔氏對此尤為在意,将薛錦意叫到一旁詢問情況。因着顧忌薛紛紛在場,言語措辭頗有些小心謹慎,不敢說得過于直白,隻委婉地問孩子和紛紛情況如何。照目前情形來看無甚大礙,路上雖有颠簸但好在足夠上心,薛錦意朝薛紛紛方向看去一眼,一一回答了孔氏。平南王坐在一旁的交椅上樂呵呵笑個不停,别看平時嚴肅非常,其實骨子裡便是個老頑童。家中有喜事自然掩不住的歡喜,連忙吩咐底下丫鬟去炖些補身子的湯盅來,“淮山赤小豆煲豬骨湯做得清淡些,煲得時候長些,做好便送來遊思居。”幾人都難掩喜悅,唯有薛紛紛心不在焉,苦着一張臉做出無辜可憐模樣頻頻往傅容方向看去。然而他端坐在下方椅子上,手扶在雲紋扶手上,手背骨節分明,根本看不出什麼情緒。偶爾會接一兩句平南王的話,都是笑容淡淡,語氣平常,雖有喜色,但更多的确實難以捉摸的沉默。薛紛紛委實理虧,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不敢造次,小手緊握着織金串珠璎珞八寶紋膝襕,小嘴抿得緊緊,時不時擡眸觑兩眼面無表情的傅容,礙于衆人在場又不好說什麼,隻得按捺下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你好生養着身子,明天百川離去,你現在不能長途勞頓,不如便先留在家裡一段時間,待身子穩健了再回永安去。”孔氏握着她的手不放心地叮囑,見她一副心神不屬的模樣的便氣不打一處來,狠戳了兩下她腦門子,轉身咨詢傅容意見,“百川意下如何?”傅容這才将目光落在薛紛紛身上,眸色深沉似海,烏瞳幾不見底,“我也正有此意,紛紛身體不适便先讓她靜養一陣,母親那裡我會命人去說,請二老放心。”孔氏這才松一口氣,方才見他臉色生怕他不同意,沒料到竟如此輕易松動,想來當真是為了紛紛身體考慮。如此一想,對傅容更加滿意了幾分。好片刻依舊不見有離開的意思,薛紛紛坐蓐針氈,擡手扯了扯孔氏深青對襟褂,“娘親,我累了,想休息。”她現下可是寶貝疙瘩,一發話便能牽動屋裡泰半人心弦。果不其然孔氏停下聲音,連忙讓丫鬟安頓,“好生伺候着,别出了半點差錯。”又對薛紛紛道:“我明日再來看你。”薛紛紛乖巧颔首,将幾人送出門外。臨别時薛錦意向她要了莺時去拿藥材,這種時候自然身邊的人越少越好,薛紛紛欣然同意。她折身回屋立在傅容跟前,不等人開口便欲蓋彌彰地解釋:“我昨天本來想告訴你的,可是你說要出征了。”後半句話吞回肚子裡,确實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有些話跟旁人說着毫無壓力,面對傅容時便無以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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