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紛紛有模有樣地跟着回了個禮,在他對面竹簟盤膝而坐,将手中竹簽遞了過去,“還請方丈為我解惑。”方丈接過看了看,“施主是為誰求的簽?”薛紛紛略有踟蹰,少頃才緩緩答:“家人。”蓋因近幾日傅容外出梁州,聽聞那處也是雨水災情嚴重,至今不見他回府。方才祈福時薛紛紛順道為傅容說了兩句,是以說是家人并不算錯。“此簽乃是下吉。”方丈看罷捏着佛珠徐徐道,指着上面的字一個為她解惑,“你且需要等待時機成熟,做好分内之事,切莫為外界所幹擾,方能避免災難。”薛紛紛怔楞,何謂時機成熟?她又不是要做大事成大業的人,哪需等待時機?苦思冥想許久仍舊不得其意,薛紛紛懇請無緣方丈再多說兩句,奈何他隻會搖頭,“不可說,不可說。”任憑薛紛紛好說歹說,端是不肯再透漏一星半點,她險些掀桌而起。直到臨走時才告訴薛紛紛此簽還有後兩句,薛紛紛挑眉揶揄,“方丈怎麼這就可說了呢?”方丈笑笑卻不覺尴尬,“阿彌陀佛。”說着将剩下兩句寫了擱在她面前,沒等薛紛紛看兩眼便要收回,放在燭火上點燃,眨眼成了灰燼。從養心院出來後薛紛紛随手抓了個小和尚,“因着家中有事臨時改道,不知小師父能否幫忙通知馬夫一聲,請他在後門等候?”小和尚是個爽利人,将手頭活計暫且擱下,便應她懇求到前門辦事去了。“小姐讓去後門,莫不是為了避開皇上?”莺時恍然。兩人來到法音寺後門,薛紛紛張望了下山的路,還算平穩,“不然真叫他随我回将軍府?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背負個不守婦道的名聲。”莺時一想也是,然而免不了替她擔憂,“小姐此行若是被皇上知道,就不怕他生氣?屆時怪罪下來,可不是鬧着玩的!”“怕什麼?”薛紛紛不以為意,滿腦子都是方才方丈給她看的兩句話,“當朝大将軍能迷路,為何我卻不能?若是他問起,隻說我尋不得路便是。”隻可惜左等右等,等來的卻不是将軍府的馬車。不遠處梧桐樹下緩緩行來一輛香楠馬車,車前懸四鳥紋綢緞,兩側浮雕龍紋,一看便非池中物,連那駕馬的車夫都俨然高手做派。薛紛紛腦中警鈴大響,轉身便走。“傅夫人且慢!”身後渾厚一聲道。薛紛紛進退維谷,馬車已經駛到她身後。車夫一躍而下到她跟前,揖禮恭敬道:“皇上早料到夫人會另擇他路,命屬下務必要将您送回将軍府,夫人不妨由屬下一路護送。”薛紛紛從他話裡聽出倪端,“皇上回去了?”“宮中尚有要事處理,皇上已先行離去。”侍衛擺了腳凳在馬車前,“請夫人上車。”她長舒一口氣,扶着莺時的手登上馬車。車廂内比外面布置得更為規整,黑漆螺钿牡丹紋小幾,幾上擺着幾樣精緻小點。香楠髹漆坐塌上放着幾幅畫卷,旁邊随手扔着看了一半的易經,車主真是個懂得享受的人,出來為大越祈福還要這麼好的裝備。左右無人看着,薛紛紛便拈了一塊軟香糕送入口中,末了還十分厚道地點評,“味道不錯。”莺時趕忙制住她準備再拿的手,“小姐,這畢竟是……”薛紛紛換做另一手拿五香玉蓉酥,津津有味地咬了一口,還故意放在莺時嘴邊刺激她,“畢竟是皇上的?你怕什麼,他都把馬車讓給我們坐了,這些糕點想必也是故意擺的。我若是不吃,如何對的起他一番心意呢?”說歪理她最在行,莺時拿她沒轍,“小姐吃吧,左右我也管不着。”薛紛紛肚子不餓,吃了兩塊糕點便意興闌珊地住了手,歪倒在一隅打起瞌睡來。眼睑啟阖之間觑見手邊畫卷,忍了又忍手指仍舊悄悄爬了上去,她瞬間坐直身子,小心翼翼地解開細繩。畫中内容逐漸鋪展在眼前,便見一座宮殿都覆在皚皚白雪之中,樹下少女穿着大紅纏枝牡丹羽緞披風,仰着臉笑意盈盈地觑着面前臘梅。薛紛紛盯着看了許久,總覺得畫裡的人有幾分眼熟,蹙眉思索良久才猛地憶起,這不正是當日宮宴的令昭儀嗎!她心中有了預感,打開另一幅看,果見畫裡是一名柳樹下撫琴的姑娘。“想不到皇上還有這種喜好。”薛紛紛啧啧兩聲,搖頭晃腦。将軍府門口,薛紛紛讓那侍衛在此等候,她去取東西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閨房重地/小滿+番外 渺渺何所思 最毒夫人心+番外 皇後的新衣 九十日春光+番外 撲倒老公大人·在遺忘的時光裡重逢 從亮劍開始打卡 寵妃使用手冊+番外 穿成虐文女配,保護我方女主 三界風雲錄 末世:從青山到星海 數碼馴獸師:阿爾法 聞香識美人+番外 踹掉前上司後,首席秘書财運亨通 小哥哥+番外 一路上有你,律師老公太危險/腹黑律師太危險+番外 小奶團心聲暴露,炮灰全家坐不住 皇家小嬌妻+番外 誰懂,遺書被死對頭當睡前故事看 稱霸吧,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