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喬收起手機,伸手揮過他頭頂那撮頭發,他進來就發現了,郝凡剪了頭發,露出了半截額頭,更襯得眉目标緻。頭頂的那撮頭發變短了,也豎得更直了。他提醒他:“外邊套件長大衣,再套件長羽絨。鄉下風大,涼!”
郝凡聽話地挑了大衣穿上,在外加了一件長款大羽絨服,包裹嚴實後,兩人一起出門。
張喬的車就停在小區路邊,郝凡剛爬上車坐好,張喬便遞來一份麥當勞的早餐。
“先墊墊肚子,如果不想吃,那就不吃,别勉強。”張喬一邊說着,一邊脫了外套扔到後座。太過尋常的語氣,好像兩人在一起生活很久了。
郝凡的胃裡空蕩蕩的,也暖融融的,很應景地咕隆叫了一聲。張喬轉着方向盤笑:“我就知道你早上會餓。”
郝凡吸着熱豆漿,還未吃什麼,已經滿足的飽了。
路上,張喬自然地說起他家裡的事,他爸貪污受賄被他媽舉報送進監獄,判了二十年,前年突發心髒病死在了監獄裡。他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他爸被關起來後,他爺爺也被調查了,不知道是為了自證清白,還是因為兒子的事太過羞辱,老人家選擇了自殺。
總而言之,他現在除了這個媽,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郝凡竭盡腦汁地想着:“還有,張二哥啊。”
張喬淡淡笑過:“他是我爺爺部下的兒子,部下因公殉職,爺爺收養了他,但是二哥沒跟我們一起過。”
張喬看他:“你知道為什麼嗎?”
郝凡捏着膝蓋說:“你爺爺要求多。”
張喬愉快地大笑,郝凡卻覺得此時的他跟大學時一樣,笑在臉上,不在心裡。郝凡看着他笑,都快把自己的膝蓋捏碎了。
張喬家的事當年上過報紙,三言兩語的報道,義正言辭,便道盡一家衰落。路人的八卦傳說,不是指向他父親的桃色新聞,便是指向那來路不明的巨額财産。沒有人會想知道,背後藏着這麼多恩怨糾葛、是非曲直。也沒有人會想知道,事件當中最無辜的張喬,到底曾經遭遇過怎樣的起伏。
這一切都被張喬講得雲淡風輕,郝凡死死地盯着張喬,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安慰他。
“你知道嗎,得知我爺爺的死訊時,我竟有點開心。”張喬正視着前方,高速公路筆直通往前方。他嘴角挂着一抹嘲諷的笑意。
郝凡掐着膝蓋回想,那會兒張喬好像正準備出國,編程大賽剛開始。
“他在部隊待了那麼多年,為人武斷霸道,說一不二,總把家裡當部隊,總把家人當成兵,訓練我們按照他的意思做一切事情。他的兵很喜歡他,但是他的家人卻不喜歡他。二哥甯願自己在外面瞎闖,也不願意待我家。”
郝凡看張喬,他說這一切時,表情很正常。可是壓抑的語氣,赤裸裸地暴露着他的情緒。他想起自己的爸爸朱顔,也是一個獨斷專行的人。他找到了安慰張喬的辦法。
“我也不怎麼喜歡我的爸爸。”郝凡坦然地承認。
張喬斜瞟他,笑了:“你爸爸幹什麼了?”
郝凡憋着嘴,扶了扶眼鏡:“總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
“啊,跟我爺爺一樣。”張喬掃了眼郝凡,繼續說:“你知道我是左撇子嗎?”
郝凡抓着膝蓋點頭。他當然知道,大學時他發現張喬稍不注意,便會自然地用左手吃飯左手寫字。他左手比右手靈活。不過他經常克制自己,盡量不用左手。
那會兒他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朱顔和張喬爺爺完全是相反的,朱顔恨不得把他全身的潛能都開發出來,頭發絲兒都最好能導電,而張喬的爺爺則是不允許他和别人不一樣。
家人的控制,往往是最大的傷害。一時之間,郝凡臉上情緒萬千,手從膝蓋挪到腿上,摳着筆直的褲線。
張喬留心着他的小動作,微微一笑後說:“我爺爺他不喜歡左撇子,便逼着我改成右手。就像他不喜歡我爸爸搞學術,硬逼着他走仕途。”
“結果,誰都不好過。”這些事當着郝凡的面說出來,張喬感到輕松。他話鋒一轉,将話題轉到郝凡身上:“你爸逼你做什麼了?”
郝凡皺着眉頭,似有為難。張喬剛想說你不想說也沒關系,郝凡開口了:“把我當猴一樣,總讓我當衆表演這個表演那個,證明他的兒子很厲害。”
張喬一時有點語塞,車速都不自覺放慢了,看起來那般開明的父母,竟也會做這種虛榮的事情。想來那日郝凡流露的失落果然是有隐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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