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山本武看清楚鳴現在的模樣時,吃了一驚,微微瞪大眼,一時說不出話來。
鳴解下了從認識以來一直帶着的眼罩,而露出來的那隻眼睛并不是跟另一隻眼睛一樣的深紅,而是美得過火的、比起人體器官更像是藝術品般漂亮的深邃綠眼。說真的雖然動畫小說裡有不少兩瞳異色的角色,但現實中,山本武就隻有看過眼睛在年幼時被動過手術的六道骸擁有兩隻顔色完全不同的雙眼的,而鳴是第二個,在大大出乎意料的情況下吓了他一跳。
而因為過度的驚吓,山本武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鳴那隻眼睛的模樣不太正常,而仔細一看才發現那隻眼睛似乎是類似義眼的東西。
義眼……那隻眼睛是?
山本武有點在意這一點,但又不好發問。對于鳴的眼罩,山本武不是沒有好奇過,而身邊的人也有人問過鳴,但鳴都以矯正視力這個理由回答,而事實上大家就算沒看過也大概知道好像有這種事情,也就不再多問,後來看習慣了也就這樣子了,沒有人特别去想怎麼矯正了這麼久還沒矯正好,而鳴又一副将眼罩戴得跟衣服一樣自然而且理所當然般的模樣,也讓人跟着不去太在意她的造型。
而可能是六道骸當初擁有那一對異色雙眼的理由不太美好,山本武看到鳴的眼睛也有一隻不是原本生來就具有的眼睛時,心裡閃過的都是不好的猜測。
「我這隻眼睛是小時候一場疾病失去的,然後作為替代,我母親替我做了一隻義眼,人偶之眼。」
可能是山本武表情透出的陰郁太明顯,鳴靜靜的解釋了一句,然後用一翡翠綠一深紅的雙眼安靜的望着他,沒有怨恨也沒有悲傷,而是相當的平靜,平靜得彷佛背後從窗子照射進來的光線一般甯靜,讓山本武相信了她這句話不是跟矯正視力那樣子的理由一樣是謊言。
鳴那雙眼睛掃過躺在病床的小春跟了平後,再度望向山本武,帶着些微安心的以預言般的口吻輕聲說着:
「自從年幼的那場手術後,我失去了一隻眼,但相反的,得到了可以預知人的『死』的能力。你短期内還不會死,小春以及另外一個人也會沒事,這是我以我的眼可以肯定保證的『預言』。所以,即使往前沖也不要失去理智亂來,這是我的建言。」
說完,鳴微微一笑,表情随即又恢複平時波瀾不經的平靜,她閉上眼,重新帶上眼罩後才再度睜開那隻正常的紅眸,可能是因為剛剛溫情的以她的方式安撫他這點讓鳴有點不好意思,她表情刻意若無其事的下達逐客令:
「好了,沒事的話就快離開病房,看時間婆婆也差不多該上完廁所回來了。」
正文無關無責任番外II 鳴的自叙──前生二三事
看着山本武離開病房的身影,鳴揉了揉額角,壓下剛剛用那隻人偶之眼看之後産生的疼痛,又緩緩步回原本做的地方,然後她拿起蘋果跟刀子,跟剛剛思索問題時沒有任何舉動的情況不同,這次她動作輕巧的削了起來。
她光看山本武剛剛的神情,就知道他對于人偶之眼可以看透死亡顔色的能力半信半疑,她對此并不太意外。
因為就連當初選擇相信她、她曾經的丈夫榊原恒一當初在聽她坦露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一副認為她在說夢話、但又因為她一貫神秘的形象而迷惑是不是真有其事的模樣,也虧恒一還以為自己把想法掩飾得很好,擅自以他自認為寬大包容的态度裝出接受的樣子──啊,或許也是當時被詛咒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也可能是那時候對她的朦胧好感,讓他即使迷惘,但仍是選擇相信了這個聽起來無稽的事情──,雖然他後來在那個時候、面對自己最親近的憐子阿姨是『死者』的消息沖擊時,即使掙紮但仍是選擇相信了她(也稍微的、讓鳴對他有了一點心情其實頗微妙的好感),但是鳴現在回想最當初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向想信賴的他揭露本屬于自己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之一時恒一可能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微妙态度,仍是有些不悅。
即使是她的丈夫、在未咲之後前生唯一知道她的秘密并且相信她的人都曾懷疑過了,鳴認為山本武會疑惑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情。
相反的,要是山本武輕易的相信了,她才懷疑山本武事不是太過輕率了。雖然山本武說個那個前生黑手黨生涯時提到過玄幻的死氣火焰,對于這樣的事情大概也有一定的接受度,但是無條件接受不可思議的事情是孩子才會做的行為,隻要是脫離孩子的人們,即使對于最親近信賴的人,也不可能完全無條件相信對方的任何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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