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當真是寵極了他!
從前他便是腦子不大清醒的時候,祖母也未曾表示過一絲一毫的嫌棄,韋無冕心中感激祖母的愛護,但是,韋無冕閉了閉眼,祖母對他的溺愛卻也變成了鉗制他的枷鎖。
若不是去嶺南走了一遭,若不是陰差陽錯遇到了清清,若不是與清清曆經千帆讓他成長,他怎會有勇氣面對母親的身亡,若是沒有勇氣面對過往,他依然被往事所困,又怎能尋回丢失的神智?
韋無冕想起那個臉上從來都充滿朝氣,從不害怕遭遇挫折,永遠無所畏懼一往無前的女人,心中柔軟一片。
在雲嶺山上初識,賞月的那夜,他便知道他的清清啊,是他生命裡的光,能點燃他枯萎的人生,能照亮他前行的路,亦是他命中的救贖,也能讓他的人生變得精彩起來。
韋無冕靠在椅背上,思緒又被拉回了眼前的卷宗上。
當年母親出事,聆荷居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便是還有在世的,尋到了怕也不知當日之事。
可便是當日所有見過母親死狀的下人都死了,還有自己啊。
他才是那日距離母親最近的人啊……
韋無冕将卷宗拿在手中,又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了燈籠轉身走出了房門。
夜已闌珊,大理寺卻依舊燈火通明。
舉着燈籠走出大理寺的門,韋無冕駐足回望,眸中輕柔堅定,就如清清所說,這世道本就不公,他能做的,便是盡量讓這世道公平些。
這個大理寺少卿,他會做下去的。
與此同時,數裡外的長公主府邸裡,周少宸正與長公主在燈下對弈。
盛夏的夜晚,廣廈半開,風吹過檐下紗幔,清涼如水。
“少宸,你道姑祖母的做法對或不對?”
長公主手執白棋,緩緩落在了周少宸面前棋盤角落。
長公主這話沒頭沒尾,但周少宸卻顯然明白長公主的意思。
他執起一枚黑棋,将棋子堵在了長公主的白棋對面,“姑祖母,不破不立,猶如下棋一道,以退為進也不失為一招好棋。”
長公主搖頭失笑,“我輸了,我還與你皇祖母說,在咱太秦,若論下棋,恐沒人是少宸的對手。”
“姑祖母過獎了。”
長公主将棋子扔在了棋盤裡,就着周少宸的攙扶起了身,輕拍了拍周少宸的手,道:“少宸,你說得對,我從前隻想護着冕兒,卻從未想過他想要什麼,我若是真心為他好,便是要幫他解開心結,唉……”
緩緩踏在略帶夏日溫意的鵝卵石上,長公主歎息一聲,“我竟不曾料到他還能憶起那日之事,明明……”
長公主說到這裡忽然頓住了,片刻後才又略帶惆怅接着道:“明明大夫說他受了刺激什麼都不記得了。”
周少宸聞聽長公主的話,沉吟了道:“姑祖母莫要自責,這是好事,你難道不想看一看無冕病好了的模樣?”
“是是,這是好事,”長公主一連叠聲拍着周少宸的手道,“我做夢都是冕兒少時伶俐的喚我祖母的小可愛模樣,我每日都在祈求佛祖,讓冕兒盡快好起來,如今他将要大好了,我該歡喜才是。”
切切愛意,長公主忽然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啊呀,我不知等這一日等多久了,從前還想着他能如你一般辦事沉穩,能替皇上分憂,如今就想着啊,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冕兒與常人一般娶妻生子,便是沒你文韬武略我也知足了。”
周少宸腦中忽閃過昨日見無冕時他眸中的清明,便明了無冕已經醒了來,但如今尚不是與長公主說此事的時候,便也隻安慰長公主道:“隻待他查清了那件案子,想來便能大好了。”
“是,少宸說的是,”長公主頓覺欣慰,“我啊,就盼着無冕好了後,我為他遍瞧京中名門家的姑娘,他相中了哪個我便為他去聘哪個,隻望他再為我生個可愛的小重孫,我這一生便圓滿了。”
“姑祖母……”周少宸微微蹙眉,欲言又止。
“我知你要說什麼,”長公主卻打斷了他,“我知你想說冕兒與那宋姑娘兩情相悅,我何不成全他們?”
周少宸輕颔首,“無冕對她情根深種,并不隻是一朝一夕的喜歡。”
長公主揮揮手,“那宋氏畢竟出身低微,但凡是個好人家的女兒也就罷了,大不了給她娘家擡擡身份,可她竟還是……”
長公主羞于啟齒,“還是個道姑,若是讓人家知道冕兒娶個道姑,還不讓人笑掉大牙,無論如何,冕兒不能娶個道姑。”
“姑祖母,宋氏非是真的道姑,不過是在道觀長大的,事實上,”周少宸說到這裡,反而問長公主道:“姑祖母,您可還記得崔皓崔将軍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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