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左右。
顔今歌剛巧演到最後一場分屍案,宋峥鈞來了。
顔今歌臉上都是血,手臂上是受害者被害前劃出來的痕迹。他雙手拽着受害者的腳踝,将他往外拖,因為屍體太重,顔今歌彎着腰,微微喘息。
中途,顔今歌停下來休息。
他身體靠在牆壁上,擡起細瘦的手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鏡頭拉過去,顔今歌身上到處都是灰塵,頭發也亂糟糟的,瞧着十分狼狽。
但他面上卻無表情,雙目看着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的死者,沒有任何害怕,驚懼,或者憐憫的神色。
他不像是在看一具屍體,反而像是在看一塊豬肉。
這種冷漠又接近瘋狂的模樣,讓片場的人瞧着被鏡頭圍住的顔今歌,都有些入了戲,仿若顔今歌就該是這種模樣。
一時間,一群工作人員大氣都不敢出。
搭好的景中,顔今歌蹲下身來。
他盯着男人看了會兒,突然伸手,拍了拍面前男人的臉頰,眯着眼睛,嘴角一扯問:“疼嗎?”
屍體當然不會回答顔今歌。
但顔今歌卻想起之前男人在臨死前,驚恐的尖叫來。他精緻漂亮的臉龐隐在黑暗中,眸子又黑又沉,血混着汗水流向下巴尖。
有路過的車燈從窗戶外閃過去,照亮顔今歌的臉。
也在這麼一個鏡頭裡,讓人看出顔今歌的興奮來。
“……聽你之前的尖叫,似乎是疼的。”
“疼就對了。”
顔今歌自言自語,他聲音喑啞,看着屍體,微微歪了下頭,這個模樣,倒與他白日裡在學校,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略微有些重合。
他再次站起身。
靠在牆邊,顔今歌從口袋中掏出一部老舊的翻蓋手機,撥通一個号碼,等待三秒鐘後,似乎是接通了,他輕聲說,“别怕,你身邊的惡魔已經被消滅了,你可以帶着你女兒生活在陽光下了……”
“卡。”
許棠跟顔今歌講了講戲,之後又補拍了幾個鏡頭,顔今歌今天的内容就算結束了,他臉上和身上的特效妝也都可以卸掉。
“那導演,我先去洗臉了。”顔今歌輕聲說。
許棠“嗯”了一聲。
顔今歌往化妝間走時,正巧之前離開的兩個助理出現,開始給片場的人分發夜宵。
再一回頭,宋峥鈞就跟在顔今歌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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