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體舒記得這段記憶。
他們自幼沒有父母,相依為命,在各個福利院和收養家庭中輾轉。但是這個時段他并不覺得悲慘。他天使外表魔鬼心腸的哥哥,很早就會為他們作打算。
小舒一直很清楚,除了哥哥,其實沒有人真正為難他。沒有人會為難一個沒有記憶點的,殘缺的孩子。
但憂憂不同,他仿佛一塊日漸雕琢的墨玉,在泥潭裡透出更深、更誘人的光澤。有多少羨慕,就有多少嫉妒。孩子們是最不加掩飾的。憂憂并不為此而憤恨。相反,他覺得這很公平。
喜愛與憎惡,同樣地令人發笑。
那是一個深秋,他們剛剛轉進一家福利院。哥哥出色的表現已經得到保育員和老師們的集體贊譽。或許對于那時候的他來說,他的鋒芒有些太過急切了。連續兩次在周測驗中赢過高年級,拿到花帶獎勵,憂憂一時間成為了高年級中最紮眼的人。
很快,高年級中不服氣的,趁員工換班午休,在福利院花壇集結了幾個人,堵住憂憂。
“怎麼,你很得意麼?”笨重的孩子粗魯推了骨架修長的男孩一把。“兩次第一,瞧把你高興的。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以為自己真是個幸運天使喽!”
幾個人推推搡搡,将他胸口綴着的、象征第一的紅色花帶拽下,丢在地面,各踏了幾腳。
憂憂知道這是一場劫難。所有麻煩中,他讨厭親自動手,那讓他覺得粗魯。
漂亮的男孩昂頭微笑。他知道怎樣笑得令人開心,也知道怎樣笑得令人撓心。“還好,隻是周賽第一而已。沒有什麼稀罕的。”
高年級頓時漲紅了臉。即使比憂憂高一頭,也沒受過這種諷刺。“放屁!你小子這樣子給誰看!老師喜歡你,不過是因為你這張嘴臉。可長得漂亮又怎樣,還不是沒人要的野狗!”
大孩子不懂修辭,但是直接的話也最難聽。
憂憂漂亮的長眉一皺。他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握緊了袖子裡藏好的尖銳玻璃片。
他睚眦必報,從來不是忍讓的人。但他會權衡一時忍讓和一時痛快的利弊。他一個人脫身容易,但願意一起接納小舒的地方卻不多。
大孩子們卻以為他讓步了,得意起來。“念在你觸犯,不懂事,大爺我也不為難你。你給爺幾個磕個頭,這事就算過了。以後記得孝敬!”他招呼幾個幫兇。“對了,他這臉看着鬧心,照着打幾下,哈哈哈……”
憂憂依然平靜地笑着。對他而言,傷人并不需要什麼特别的情緒。這些孩子空有身量,動作卻不及他靈活……
就在他們對峙時,背後的花壇突然簌簌一陣響動。
天色向晚,深秋花壇積了一層落葉,誰也沒注意那落葉下竟然隐約有個影子。
“什麼、什麼人!”福利院這陣子鬼故事流行。人越是心橫,越怕無形之物。
那影子單薄兜風,搖搖晃晃,仿佛站不穩似的,卻也沒有摔倒,看起來更加詭異。
“老子……我、我可是xxx!跟你無冤無仇,你别亂來!”
又一陣風旋過。
“呵……”黑影沒有擡頭,發出低而虛的聲音。“……周四,八點半,花壇右起……第三個窗口……”
“什麼跟什麼啊……”
“啊啊啊!”卻見為首的高年級尖叫起來。“有鬼啊,啊啊啊!!!”
他這一叫,餘下幾人也被吓到,抱着頭屁滾尿流地走了。
憂憂這才放下手中的銳器,快步跳進花壇。松軟的落葉在他腳下窸窣作響。
“小舒,你怎麼在這裡。”漂亮如天使的男孩急忙攏住他的兄弟。“我找你半天了。”
“對……對不起。”剛剛睡醒的小舒揉眼。如果不是因為出來找他,哥哥也不至于被那幾個惡人堵截。他有些歉疚。“我……我好像躺了一會兒,就睡着了。”
“你沒事就好。”憂憂依然笑得完美。“剛才怎麼回事?那些人很危險。”他略微皺眉。
“唔,隻是吓唬一下。”小舒赧然。“我看見那家夥每周,都翻窗戶去偷第二天的測試題,才得了那麼多次第一。他以為沒人知道呢。”
小舒發育慢,口齒還有些粘連,語言趕不上思維的速度,說起大段的話有種軟糯的急切感。
小舒會出手,是不想看到憂憂動手。憂憂不知道他是聰明還是憐憫。
“但是他們很危險。”憂憂撫摸着男孩後腦的短發,嚴肅道。“下次這種事你不要出頭冒險,都交給哥哥,明白麼?”
“哦,知、知道了。”他低頭。“對不起,害得哥哥你的花掉了。不過就算偷了題,他還、還是比不過哥哥。”
小舒很少說話,卻将一切看得清楚。其實憂憂很看重這份榮譽。隻是在仇家面前裝得蠻不在乎罷了。甚至知道現在,憂憂依然完美無缺地笑着,不願表露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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