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熙眼神放空,她如何沒有想過,甚至想過無數次,她現在雖然已經踏入仙途,不算世俗界的人,可是~~~~~~,終究化為一句歎息:“妹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龍國陷入混亂”。
李辰熙見王晨曦,目光複雜的看着她,語氣低迷的道:“姐姐,妹妹很清楚,若是不能查出,到底是誰控制了先帝,導緻他做出這些事。就這麼将整件事公布出去,世人會不會認同,先帝是被人控制的兩說,若被有心之人挑撥,世人不明就裡,就隻會認為做這些事的就是先帝。”
王晨曦不太認同:“那美人是他自己選入宮的,也是他自己要寵幸她的,他本就不是完全無辜的不是麼?做了的事,就要承擔後果”。
“是啊,有心算無心本就難防,何況他隻是一個凡人,對上修仙者,他本就沒有半點勝算”,李辰熙想到先帝經曆的一切,歎道:“他做的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王晨曦搖搖頭,并不認同李辰熙的話,卻也沒有反駁。
李辰熙何嘗不知道她姐姐的意思,隻繼續解釋,“姐姐,一個德行有虧,嫉賢妒能,殺子甚至賣國的先帝,無疑會動搖皇室的威信乃至根基,這世間從來就不缺有野心之人,龍國的混亂可以預見,國家必然會再起動亂”。
王晨曦聽着李辰熙的話,點頭認可道:“确實如此”。
李辰熙陷入回憶:“這些都不是我想看見的,更不是我父親想看到的,他老人家曾經給我說過,他從軍為的就是‘守一方水土,護百姓安康’”。
王晨曦看着李辰熙,那複雜而堅定的表情,聽着她的話,就知道了她的選擇,這和她預想的一樣:“李将軍将妹妹你教養的很好”。
李辰熙有被安慰到,她擡頭看着王晨曦,“姐姐,我知道我這樣做,會有很多人會罵我不孝,恨我不義,我父親背負敗軍之将的惡名,可能永遠也無法洗脫,邊疆無數軍民無辜枉死,也将無處申冤”。
李辰熙語氣惆怅卻堅定的繼續道:“可是,姐姐,我們若是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查不出來,我已經和劉玦他們言明,我可以放棄将真相公之于衆,隻要他們在史書上将事實記錄下來”。
王晨曦心疼李辰熙,卻還是問道:“可是妹妹你有沒有想過,王朝更替本就是必然的,你的做法也不過就是延緩戰亂的到來,甚至很有可能無用”。
“我知道”,李辰熙扶額苦笑:“可劉珪确實是一個好皇帝,隻要不出大亂子,在他的統治下,龍國百姓至少還會有幾十年的安康生活”。
“幾十年?”王晨曦并不太能共情,她們修仙者閉關幾月都很正常,等到後面修為高深,閉關幾年甚至幾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王晨曦很清楚的知道,李辰熙和李将軍的感情,她很真實的提出她的疑惑:“為了旁人的短短幾十年~~~~”
李辰熙看着王晨曦眼中的疑惑,笑了:“姐姐,凡俗之人壽命短暫,雖然隻有幾十年,卻已經是很多人的大半生,甚至是一生了。”
“一生?”王晨曦喃喃的重複着,她腦中突然閃過金月兒的人生,“所以父親要我們,輕易不得對凡人出手,除了怕沾染因果,加重雷劫。更是因為在我們看來随意的撥弄,擾亂的可能是凡人的一生。”
李辰熙見王晨曦那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沒有出聲打擾,她姐姐顯然是想通了什麼事情。
果然片刻之後,王晨曦又說道:“原來這才是因果,強如修仙者,若是做事毫無限制,随心所欲,弱者可還有生存之地,而這樣的世界,離覆滅也不遠了”。
李辰熙聽着王晨曦的話,她聽着好像很有道理,卻不知道她姐姐,是怎麼從世俗之人壽命短暫,想到世界覆滅的,不理解就微笑,李辰熙就這麼看着王晨曦,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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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曦發現她們談的偏題了,本是她想開導她妹妹,現在卻是她因為她妹妹的話,豁然開朗。
這一段談話,讓王晨曦清楚的認識到,她妹妹對于世俗之人的壽數問題,比她更有體會,那麼她與劉玦的事,她會比她更清楚他們之間的差距。
而且她妹妹李辰熙心性堅定,目标明确,不會輕易被左右,倒是她擔心的過了,她妹妹比她想的更好,王晨曦也沒有了再繼續原本話題的心思。
倆人都沒有說話,安靜的看着夕陽的最後一抹餘輝落下,李辰熙才回頭看向王晨曦:“姐,我們回去吧”。
“好”,王晨曦沒有多說什麼,就準備這麼和李辰熙一起回去營地。
李辰熙本要邁出的腳步卻頓了頓,她姐姐過來明顯是有話想和她說,她的事她姐姐很清楚,沒必要再問一次,從她姐問的問題看的出來,她姐似乎是在擔心她:‘道心不穩’?
李辰熙卻想不出她姐是因為什麼,有了這方面的擔心,雖然她姐後面似乎又自己想通了,李辰熙卻不是個自我糾結的人。
遇到問題想不明白,就直接問當事人好了,李辰熙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姐,你剛才想和我說的不是這些吧?你是在擔心我‘道心不穩’麼?”
說到‘道心不穩’這幾個字的時候,李辰熙的語氣中多了幾分不确定。
王晨曦對于李辰熙的敏銳并不奇怪,她本是想讓她妹妹,認真思考和劉玦的關系,所以說成是她擔心她‘道心不穩’也差不多。
王晨曦看着李辰熙,點頭稱是:“嗯,妹妹你天賦卓絕,以後就是飛升也不是沒可能,姐姐不希望你被俗世所擾”。
李辰熙看着一臉認真的王晨曦,聲音難得的有些磕巴:“飛升,姐姐~~你實在是~~有些~~過于看的起我了”。
王晨曦卻笑了,這一笑如春風拂面,“我信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李辰熙怔立當場,王晨曦笑着看她,“走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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