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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四王八公的後代何以齊聚于秦可卿的葬禮(第1頁)

"四王八公"是追随太上皇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的重量級元老,後代由此襲爵。

不過,《紅樓夢》重點寫的是甯榮二公後代的家事,其他"四王六公"的後代隻是配角,曹公對他們着墨極少。然,頗為玄妙的是,在秦可卿葬禮上他們的後代卻隆重而又高規格參加吊唁,集體亮相。

這是何故?不妨從文本中大書特書的甯榮二公及其後代赫赫揚揚的百年傳承說起。

先說甯公這邊。

第一代甯國公"一等将軍"賈演,襲東府甯國府,單傳給第二代甯國公京營節度使一等神威将軍賈代化,賈代化因長子賈敷早夭,傳給次子賈敬接班,這就是東府的第三代繼承人。哪料?賈敬考中乙卯科進士後,卻置身世外跑到都外玄貞觀修道,直接将甯國公爵位連同賈家族長之位傳給了第四代嫡長子賈珍。

由此,降等襲爵的賈珍受封"三等威烈将軍"與兒子賈蓉、養子賈薔等人胡作非為,弄得東府一派烏煙瘴氣,"除了那兩個石頭獅子幹淨,隻怕連貓兒狗兒都不幹淨"。賈蓉的妻子便是賈府老封君極為看重的重孫媳婦,兼具"钗黛"之美的秦可卿。

再說榮公那邊。

第一代榮國公"一等将軍"賈源,住西府榮國府。傳給第二代榮國公賈代善後得太上皇恩典沒有降等襲爵,但爵位爵産卻一分為二。"一等将軍"由嫡長子賈赦承襲,移居别院;西府正堂由嫡次子賈政陪伴賈母入住,賈政不再參加科舉考試,直接蔭封從五品的工部員外郎。

第二代榮國公的後代則人丁興旺。長子賈赦有兒子賈琏、賈琮,女兒賈迎春,賈琏與同是"四大家族"王家後代有名的"鳳辣子"王熙鳳"政治聯姻",後又代管榮國府。次子賈政這邊更是人丁興旺,有賈元春、賈珠、賈寶玉、賈環、賈探春5個子女。賈元春後來還成為母儀天下的賢德妃;銜玉而生的賈寶玉,乃書中一号男主,與姑姑賈敏的寶貝女兒林黛玉、薛姨媽的千金薛寶钗還共演了一曲"傷金悼玉"的紅樓夢。

所以,榮國府有了書中所說"烈火烹油、鮮花簇錦"般的貴族生活,有了元妃省親的富貴奢華,有了一衆青春兒女入住大觀園的美好時光等等空前盛況。

故甯榮二公第四代子女"安享尊榮"的貴族生活便成了曹公筆下濃墨重彩的華章。"金陵十二钗"這樣吸睛的主題也就從榮府徐徐拉起帷幕,成了《紅樓夢》别樣的代稱。

隻是,後來甯榮二府走向沒落,更因被問罪下獄"落了個白茫茫大地真幹淨",賈赦賈珍等一幹主子被發配充軍。賈府"四春"大姐元春薨逝宮中,二姐迎春被孫紹祖家暴緻死,老三探春遠嫁,老四惜春陪伴青燈古佛。男一号賈寶玉在林黛玉淚盡而逝後,扔下薛寶钗離家出走,老封君賈母壽終正寝,王熙鳳"哭向金陵事更哀"……。

這就是甯榮二公及後代百年傳承的總體情況。

那其他"四王六公"呢?又是哪些人?其後代何以在秦可卿葬禮上隆重而又高規格參加吊唁?

原來14回"林如海捐館揚州城,賈寶玉路谒北靜王"叙道得很清楚,因甯府"蓉大奶奶"秦可卿年紀輕輕去世,傷心悲痛的公公賈珍特為她隆重辦了一場大喪儀,"四王六公"的後代由此集體亮相。

先出場的是"六公"後代:"那時官客送殡的,有鎮國公牛清之孫現襲一等伯牛繼宗,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子柳芳,齊國公陳翼之孫世襲三品威鎮将軍陳瑞文,治國公馬魁之孫世襲三品威遠将軍馬尚,侯曉明之孫世襲一等子侯孝康;繕國公诰命亡故,其孫石光珠守孝不得來。"

緊接着便是"四王"東平郡王、南安郡王、西甯郡王和北靜郡王的後代設"路祭"哀悼:"路旁彩棚高搭,設席張筵,和音奏樂,俱是各家路祭:第一座是東平王府祭棚,第二座是南安郡王祭棚,第三座是西甯郡王,第四座便是北靜郡王的。"

書中還特别說明,"四王"之中"惟北靜王功高,及今子孫猶襲王爵"。故北靜王水溶上了回目,親臨"路祭"現場,與賈寶玉還有了一次親切的互動:"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情性謙和"的北靜王傳召了"銜玉而生"的賈寶玉,誇贊寶玉"真乃龍駒鳳雛",對他的通靈寶玉"稱奇道弄"了一番,又将手上戴的聖上所賜之物"一串蕶苓香念珠"相贈。

北靜王後來還有兩次出場:28回馮紫英宴請寶玉等人時,提到蔣玉函将珍貴的茜香羅漢巾送給賈寶玉。這茜香羅漢巾就是茜香國上貢給新皇,新皇賜給北靜王,北靜王轉贈給蔣玉函的。105回道及北靜王配合西平王暗助賈府的情形。

由此可見,北靜王水溶對賈家的重視和拉攏非同一般。

東平郡王和南安郡王閃現的身影,則是另一番别樣的情形:東平王在第3回最先提及,因林黛玉進賈府,拜見二舅賈政,看見"榮禧堂"所貼的一幅對聯便是東平郡王穆莳手書所贈。南安郡王則因與外番作戰失敗,新皇诏令他的母親南安太妃送女兒去"和親",南安太妃便認賈探春為幹女兒,由賈探春代替去千裡之外的海外。

至此,《紅樓夢》雲山霧罩的"四王八公"以及他們後代總體情況也就全盤托出。

綜上而言:"四王六公"的後代之所以在秦可卿葬禮上隆重而又高規格參加吊唁,除了凸顯"四王八公"同屬一個陣營這一強烈信号外,還寓示慘淡的命運悲劇:"究竟是到頭一夢,萬境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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