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數了。”任勤勤甩了甩發酸的手,繼續用力剪着繩子,“你說了那麼多,都是在說别人怎麼看你的。你究竟怎麼看自己,我卻沒有從你嘴裡聽到。”
沈铎濃長的睫毛一顫,不禁眯了一下眼。
任勤勤擡手抹了抹鼻尖的汗水,說:“人是活在自己的劇本裡的,又不是活在别人的嘴裡的。嘴長别人臉上,人家想怎麼說你就怎麼說,可你沒必要被他們牽着鼻子走呀。”
她扭頭朝沈铎瞥了一眼:“你也知道,人人都笑我出身低,不配和你們有錢人站一起。可你見我認命了嗎?我覺得我不就是眼下窮點,見識少點罷了。人品、智商、做人的本分,哪點比别人差了?莫欺少年窮,我将來的天地廣闊着呢。我把自個兒看得可重啦。誰還不是小公主呢?”
沈铎垂下了眼簾。
“聽你的口氣,你也并不認同他們對你的偏見。”任勤勤撇嘴,“你的‘狂’,不就一直在反抗他們施加在你身上的成見嗎?你堅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你堅持你的理想和信念。你心中有道,胸中有術。明明做得挺好的。怎麼被藥了一下,被你堂哥罵了幾句,人就又糊塗了?”
沈铎扯了個笑:“小小年紀,道理卻是一套一套的。”
“我說的不對,你反駁呀。”任勤勤用力剪着繩子,“我就是搞不懂你突然喪個什麼勁兒。覺得你媽對不住你,那你回去後找她鬧呗。母子倆有什麼話不能講的?沈老先生為什麼把家業傳到你手上?難道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嗎?”
沈铎沒吭聲。
“好吧确實不賴。”任勤勤聳肩,“但是商場上厮殺的時候又不能刷臉呀。還不是看你這一股狂勁兒,能力挽狂瀾,将公司收拾利索,好好發展下去。你的降龍十巴掌呢?上次教訓我的時候嚷得多起勁呀,怎麼輪到自己的時候就不使出來了……哎,好了!”
捆腳的繩子也終于被剪斷。任勤勤累得兩手抽筋。
沈铎扯開了繩子,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來,力氣竟然恢複了七八成。
加在茶裡的藥是無色無味的,沈铎沒那本事嘗出來。但是茶已經泡好有一會兒,都溫了,講究的話應該倒了重新泡。
沈铎愛挑剔的臭毛病在這個時候救了他一命。他很嫌棄地隻抿了一小口,後面都是裝樣子給老叔公看的。
外面風雨依舊狂野,大堂兄還沒有回來的迹象。可他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心中有道,胸中有術。”沈铎低聲呢喃,活動着四肢筋骨,“好像我不狂一把,對不住你給我吹的這個彩虹屁呢。”
光影分明的面孔冷峻而鋒利,那股懶洋洋的頹靡之中,又有一種蓄勢待發的狠辣從雙目,從周身,齊齊迸發出來。
任勤勤忽而發覺自己胳膊上的寒毛豎了起來,
“把你的絲巾給我。”沈铎伸手。
任勤勤茫然地解下了系在褲腰上的一條巴寶莉絲巾。
任勤勤在馮燕妮的指導下,也學了些打扮自己的小招,用絲巾做腰帶就是其中一條。沒想這個臭美的小舉動,今夜派上了大用場。
沈铎把牆角墊花盆的一塊拳頭大的磚掏了出來,用絲巾包紮實了,拎着另一頭甩了甩,一個巴寶莉牌的流星錘就完工了。
真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今年新春特别款!
他這是要……硬闖?
“你行不行呀?”任勤勤打量着沈二少那一身細皮嫩肉小蠻腰,心裡有點發虛。
“待會兒跟在我身後。”沈铎掂着手中的磚包,吩咐任勤勤,“機靈點,别再被抓了。我是不會回頭救你的。”
說完,咣當一聲把花盆給砸了個滿地開花。
守在門外的人被驚動,進來查看。
門被推開的一瞬,沈铎動了。
勁瘦的身軀一躍而起,如一頭黑豹撲過去,利落得沒有半秒遲疑。
“巴寶莉流星錘”劃着一條奢侈的弧線,狠狠地砸中第一個人的胸口,直接把人閃在了牆上。
沈铎一秒都沒停頓,大長腿回旋又是一記重踢,将第二個人踹飛進了雨中。
三秒,兩個人被他一氣呵成地解決了!
暴雨吞沒了打鬥聲,隻有偶爾的閃電給雨夜漏點光。
“走吧!”沈铎朝呆滞狀的任勤勤打了個響指,“我們去後山的碼頭坐船。”
任勤勤合上了嘴,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心裡有一隻尖叫雞正在嘶鳴。
她覺得自己好像一不留神破了什麼沉睡的咒語,解了什麼古老的封印,釋放出了一個開山大妖怪!
作者有話要說:沈二終于開始發威了。
這段家族奪權劇情是參考了真實事件寫的。原事件發生在國内的。我改在國外了,更好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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