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柳尋衣竟膝蓋一彎,欲朝賽罕下跪懇求。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你是大宋使臣,我不過是一介草民,你跪我豈不是亂了禮法?”
賽罕大驚失色,趕忙用雙手托住心急如焚的柳尋衣,猶豫再三,方才下定決心,口中發出一道長長的歎息。
“你之所以昏迷三天,并且對三天前的記憶模糊不清,不僅僅因為傷勢頗重,更因為……老朽在你喝的酒裡下了藥。”賽罕滿面愁容,吞吞吐吐地解釋道,“其實,這一切都是蘇禾早早安排好的。”
“這……”柳尋衣的震驚無語言表,但此時的他根本來不及感慨,因為還有太多疑惑等着賽罕一一解答,“如此說來,那場比武其實是我輸了?”
“不!”賽罕神情凝重地搖搖頭,“老朽今天在‘那達慕’會場說的也是實話,你本來敗局已定,但在最後時刻突破桎梏,令自己絕處逢生,也确實打的蘇禾措手不及。”
“那……是我赢了?”
“也不是。”
賽罕再度搖頭,令柳尋衣徹底陷入迷魂陣,登時心喬意怯,啞口無言。
“其實,直至迷藥發揮作用,你們也沒有分出勝負。換言之,你們尚未戰至分出勝負的那一刻,便雙雙被我的藥放倒了。”
“這……”
“隻不過,蘇禾被我當場灌下解藥,而你……一直昏睡到今天中午。”賽罕苦笑道,“其實,這也是蘇禾暗中安排好的。他深知你的性子,知道此戰你二人誰也不會主動認輸,可他又不想與你戰至不死不休。因此,他早早與我商定,戰至藥效發揮的那一刻,輸了便輸了,赢了便赢了。無論輸赢,蘇禾都不打算撒謊,都會在今日的‘那達慕’上實話實說。”
“這……”
“隻不過,連蘇禾自己也沒有料到,直至藥效發揮的那一刻,你二人竟未能分出勝負。”
“即便如此,我們也是平手。”柳尋衣漸漸從混亂的思緒中理清線索,狐疑道,“即是平手,大哥又為何說自己敗了?”
“因為你們在比武前已結為安達。”賽罕正色道,“結為安達後,你們便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依照草原的規矩,兄長有護佑弟弟的使命與天職,也應該比弟弟更強大。倘若兄弟較量戰至平手,則視為兄負而弟勝。因此,蘇禾今天在‘那達慕’會場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合乎情理、合乎規矩的大實話。他沒有因為你而撒謊,更沒有因為你而背叛蒙古。”
“這……”柳尋衣身為漢人,對草原的規矩自然一無所知。此刻聽到賽罕的解釋,難免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必多心,草原的規矩不僅僅是民間的規矩。縱使拿到大汗和王爺面前,這條規矩依然奏效。”賽罕似乎看出柳尋衣的心思,故而鄭重其事地承諾,“曾幾何時,成吉思汗的兒子們、孫子們也曾在‘那達慕’上相互較量。當年,成吉思汗評定輸赢的準則中,即包含這條規矩。”
“如此說來,大哥早就知道這條規矩?”
“當然!”賽罕不可置否,“若非這條規矩,蘇禾又豈會在大汗面前承認自己戰敗?”
“可是……”柳尋衣欲言又止,似乎心有他想。
賽罕眉頭一挑,好奇道:“可是什麼?”
“沒……沒什麼!”面對賽罕的追問,柳尋衣卻一反常态地敷衍搪塞,“我隻是……一時間難以接受。”
“雖然蘇禾遵照規矩行事,但他畢竟因為你……失去太多東西。”賽罕感歎道,“你能遇到這樣的兄弟,不失為一種幸運。”
“豈止是幸運,簡直是……上天厚愛。”
言罷,柳尋衣将杯中的奶茶一飲而盡,從而緩緩起身,朝賽罕拱手一拜,恭敬道:“我不日即會離開和林,倘若沒機會與大哥當面道别,希望前輩見到大哥後替我轉達一句話。”
“什麼話?”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在什麼地方、無論遇到什麼麻煩,隻要大哥一聲令下,小弟絕無二話。我柳尋衣,此生此世願為蘇禾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言罷,柳尋衣與賽罕再度寒暄幾句,而後率黎海棠、馮天霸幾人連夜離開這片草場。
回去的路上,酒足飯飽的黎海棠幾人不時追逐嬉戲,有說有笑。唯獨柳尋衣,一直神思恍惚,一言不發。
其實,與賽罕道别後,他心裡一直在糾結一個問題。
“既然大哥早就知道草原有‘兄讓弟勝’的規矩,又為何在比武前與我結拜?難道……隻是巧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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