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先去執法堂看一看這件案子。”裴液把這枚短箋收在手裡,“回見,許峰主。”
“.回見。”
許裳看着這冷靜利落的少年沉默離去,忽然好像覺得,這就是男子在離去前的那些天,四處奔走的狀态。
——
五峰之後,執法堂。
這片崖峰籠罩在五峰深而高的陰影裡,正值正午,霧氣卻依然幽深,裴液在霧中穿過一條長長的直道抵達了這座“藏六百年崆峒”、由【大司山】駐守的經卷古樓。
甘子楓說,【大司山】一般從上輩長老峰主中擇一無親無故、餘生願經卷為伴之人擔任,從此為崆峒整理經劍、養護山陣,再不露面,成為深山古樓中的一道幽影。
據說當年紀師叔祖自求為本任司山,但因實乃當今崆峒之梁柱,難以卸下而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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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引路之人在直道末端就已停步拱手,裴液拿着執法堂記牌孤身來到樓前,回頭已不見其身影。昂起頭來,樓頂亦隐沒在霧中。
這應當是裴液見過最大最高的一座樓了,依山而建,蒼古如鐵,像是山崖生長出來。
執法堂把對應卷宗的記牌交給他時,說入此樓沒有“随從”和“結伴”的說法,每一個進入之人都應有一條完全清晰的來去之線,或查閱、或取用、或存放,查有牌、取有押、存有執皆一絲不苟。
裴液推門走進來時,高曠的大廳确實肅穆安靜,傳說中的【大司山】也沒有露面。實際這也确實是真正的崆峒隐秘,很多入樓的弟子亦不知有這樣一位樓守。
隻是他的目光确實籠罩着一切,在這棟樓裡,任何異常舉動都會被忠實記錄。
按照記牌所引,裴液徑上四層,執法堂案卷放于左閣,裴液走進來,仰見卷帙浩繁。
隻是依然空無一人。
裴液低頭看了眼手中記牌,它實際是一方合頁木牌中粘貼了一片方箋,上書“蓮心一葉,松下九鳥,羽微十二。”
甘子楓為他解釋了這枚方箋,存籍卷入樓,便得這樣一方回執,既可憑其入樓查閱,又指示籍卷存放之位置。
“蓮心”是指峰名,執法堂直屬【蓮心閣】下,“一葉”是區别于其他同屬“蓮心”的堂口,不同山峰存放的典籍置于不同樓層,有此四字,裴液才能來到這四層左閣。
“松下”是廳室之名,“九鳥”即鳥字第九面書壁,“羽微”是欄,“十二”是序号。
如此,裴液蹲下身,就摸到了這冊薄薄的卷宗。
一個七年前結卷的案子.确實在它應在的無人注意之處。
裴液伸手将其取出,目光又在旁邊一頓。
就在此卷的右邊,有處突兀的空檔。再往右的卷宗俱都碼放整齊,唯在這裡空出一格。裴液知道經閣書卷多了會有些淘汰,此時便收回目光,翻看了手中的卷宗。
就是一次查案的正常步驟,流程也明暢簡單,執法堂驗過了屍體,查問了一切應當查問之人,連代尚餘也做了仔細的調查。
而裴液已看過許多案卷了,如今他抿着嘴唇,徑自略過了這所有一切的調查過程,直接翻到了結卷之處。
結論下筆落定在這一頁,其寫到:“仙橋峰弟子季楓因劍敗心傷,抱劍墜崖于雲坪之前,驗屍無傷,查人無仇,此案結定。傳責其師代尚餘,重議【鐵松論劍】諸峰之競争。”
裴液目光挪下去,凝定在下面兩行字上。
“【死因】:高墜。
【亡時】:三月廿一,黃昏。”
裴液緩緩攤開手,手中那方短箋上的筆迹依然陳舊清晰——“又勞您費心了,今夜戌時恭候。三月廿一,楓。”
再往後翻一頁,是一條當年的補錄。
“彩霧峰主張梅卿請再查遺屍,疑心髒、眼瞳有異,然高崖之墜,心髒難免崩裂;屍存三日,瞳目本應灰變。後無下文。”
——
“張梅卿當時是先接受了這個結果。”裴液快步走在直道之上,把古樓抛在身後,語速很快,“當夜他回到峰中痛苦了一夜。但第二天坐在書房翻看往日信件時,忽然看見了這枚昨日中午遞來的短箋。”
“那時他才意識到,季楓不是沒有等他。”
“他不是沒有生的欲望,也不是對這位如師如友的師伯毫無留戀。”裴液低頭看了一眼這枚七年前的舊箋,“他是被人強行奪去了生命。”
黑貓偏頭:“但執法堂沒有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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