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楠至今記得養父趁養母不在,把自己按在床上親吻,對他說着下流的話。衛楠吓壞了,摸到床頭的一口陶壇砸到了養父的頭上,鮮血順着養父那醜陋的臉頰往下流,那麼刺眼,那麼荒唐……
衛楠想到這,突然想嘔吐。他扶着床邊幹嘔了半天,眼淚都掙出來了,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他拼了命才掙出如今的一身本領,才沒有遂了他們的意,還怎麼能指望衛楠為惡鬼的逝去而傷心呢?
王胖帶着他養父的屍身出去了好長時間,衛楠才從噩夢般的回憶中清醒過來。他冷靜地盤算着:如今養父母都故去了,他在這朝天山腳下已經算是了無牽挂,是恩是仇都随風而散了,他現在可以準備回去放開手腳複仇了。
趁着王胖還沒回來,他瘸着腿走到那張僅剩三條腿的書桌前,磨了墨,又從桌子最下面摸出兩張符紙,拿出匕首割破手指,用鮮血塗滿自己的手指,将兩張符紙并排攤開,在兩張符紙的連接處安了個血手指印。
然後他提筆在其中一張符紙背面寫了一封信。
信寫完了,衛楠并沒有将它裝入信封,而是點了個火折子,直接将那寫滿了字的符紙給燒了。片刻過後,另一張背面空白的符紙上便出現了一封回信。
第11章遇刺
衛楠使用的是一種叫“靈犀傳書”的玄術,以血為媒,給遠在千裡之外的人傳書,持有同種符紙的收信人在收到信後,在符紙上回信,寫信人便可收到。
這種玄術在江湖上近乎傳聞,連聽說過的人都極少,會使用的也不過兩三人,衛楠便是其中一個。
他看完了回信,将回信一并燒了,然後一瘸一拐地坐回床上,等着王胖回來,然後向他道别。
謝策一直在離衛楠家十多米的距離看着,親耳聽見了衛楠是如何冷漠地對待他爹的,心裡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絲傷感,又多了一絲欣慰:他傷感衛楠身世凄慘,父母皆亡;欣慰他終于親眼看到了衛楠真實的一面。
原來這個人并不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時時事事都處之泰然,原來他也有喜怒,也有悲傷,也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若是沒有發生那件事情,以謝策自私涼薄的性情,這輩子都不會對一個陌生人如此關心。正因為有了關系,才心有所系。
謝策突然很想沖進去看着衛楠在他面前傷心也好,悲痛也好,憤恨也好,厭惡也好……隻要衛楠對着自己鮮活地表露真實的感情,對他都是一種欣喜。至少那樣,他可能就離了解衛楠這個人更近了一步。
可他不能進去。
被人無視的感覺是難受的,這幾個月來,衛楠在他面前從未表露過什麼情緒,謝策渴望看到衛楠真情實意的一面。哪怕衛楠當面罵他惡心,他至少可以根據衛楠流露出的蛛絲馬迹的真實意圖去想辦法補償。
可是衛楠就像是一團棉花,好的壞的,尖銳的柔緩的,他統統吸收,一滴真實意圖也不給謝策看見。
究竟一個人要經曆過多少磨難,才會完全把自己完全包裹起來,不給任何人看見真實的他?
謝策自認是個見多識廣的人,身世離奇,小小年紀便閱遍世間悲歡,他看得懂大多數人的悲歡喜樂,可是他看不懂衛楠的。
王胖埋完衛楠的爹便回來了。他肥胖如球的身軀不能像謝策一樣潇灑地飛上衛楠家門外的老槐樹,隻能站在樹下對着樹上暗自神傷的謝老大,把手放在嘴邊放低聲報告:“謝老大,人我埋好了,标記也做好了,咱是現在回去還是等一等?”
王胖的話點醒了謝策,他與衛楠的恩恩怨怨到現在真的已完結了。他已經幫着衛楠把爹埋了,接下來,他們會各自過上各自的生活,他當他的土匪頭子;衛楠呢,繼續在他的生活裡掙紮,或許繼續去縣衙當文書,或許當個教書匠……他們之間真的一點交集也不會再有了……
“你去跟衛楠告别吧,我在這再等等……我再看看他。”
王胖真的無語了,他一個人回去算怎麼回事?怎麼跟兄弟們說,他們老大對被他放下山的一個手下上心了?
“老子叫你對他好點,可沒叫你把魂都交給他!”王胖從樹下撿起一塊小石頭往樹上謝策的丢去,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謝策的額頭,“你清醒點,你就算再惜才也晚了,人家不可能再跟你回寨子了!”
謝策被王胖丢的石塊砸得額頭生疼,一手捂着額頭,不耐煩地道:“别廢話,你要滾就滾,少管老子!”
王胖見他如此不聽勸阻,也懶得再跟他廢話,搖着頭走進了衛楠那間黑乎乎的屋子。
衛楠已經恢複了平日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坐在一張凳子上正看着王胖,手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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