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科抵在額頭上的手覆蓋在眼睛前,每說一個字,手就貼着高挺的鼻梁,一寸寸下拉。
“晚上,我拿着雌父送給我潛艇模型在甲闆上玩,結果他看到了非要搶走,我不給,就在甲闆上跟他打起來。雖然他比我大三歲,但我是雌蟲,戰鬥力與生俱來就比他強。所以他輸了,可沒想到一轉身他就把我的潛艇模型扔到海裡。後來發生的事情,你那麼聰明應該能猜到的。”
闌夜秋低下頭,沉沉吸了口氣,感覺喉嚨裡像是被倒進了一杯玻璃渣。
“那并不怪你。對你來說,那個模型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吧。”
“是很重要。但遠遠比不上我雌父。”維科緩緩轉了下頭,眼中的光明滅不定。“他原本水性很好的,可那天他的胳膊被雄父打折了還沒痊愈,他在水裡掙紮了好久,等我拿來救生網的時候,海面上隻剩下那個小小的潛艇模型……我連他最後一面也沒看到。”
說到這,維科猛然拿掉擋在臉上的手,臉上沒有眼淚,隻是猙獰上揚的嘴角。
看起來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惡鬼,發出嗜血的笑。
可看到這一幕的闌夜秋非但不害怕,還對這隻惡鬼似的蟲心疼到了極點。另一隻手也疊加進去,緊緊将維科的手包裹起來,貼在了自己的心口。
也許正因為闌夜秋這個下意識的舉動,維科的逐漸扭曲的表情才慢慢停下。
“最後雌父就死在了那片大海裡,雄父甚至來看都沒看一下。反而把剛剛失去雌父的我打的半死不活丢在倉庫裡,跟幾隻狗搶食物。有好多次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維科冷笑一聲,仿佛這些都不值一提。
“所以我讨厭自以為是目空一切的雄蟲,讨厭受到壓迫不知反抗的雌蟲,讨厭會不由自主靠近雄蟲的發情期,讨厭伽藍,讨厭政府腐朽的統治,甚至讨厭整個星球!到目前為止,唯一不讓我讨厭的隻有兩個。”
闌夜秋感覺到一滴淚砸在了自己胸口。他聽到小可愛說。
“一個是你,一個是伯恩。所以我很想為你們做些什麼。”
第19章
那一刻闌夜秋産生了一種奇十分奇怪的感覺,他親耳所聞,卻又不敢相信,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
小可愛說,一個是他,一個是伯恩,那實際上不就隻有他一隻蟲麼!
這簡直跟‘全宇宙我隻鐘情于你’差不多。
可接下來維科卻話鋒一轉,把他還沒來得及回味的喜悅沖得煙消雲散。
“我知道以伯恩侯爵的身份和能力,應該沒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而且有那麼多侍衛把守,根本無法靠近。所以今天聽到他要來的時候,我就想起了雌父掉海喪生的那天。我也是像現在這樣無能為力,但除此之外還能怎麼辦?呵,好像隻能這樣了。”
說到最後維科輕笑一聲,把懷裡的畫收起來,蒙上那塊髒兮兮的破布,打算再次将那段痛苦的記憶随着油畫一起塵封。卻被闌夜秋一把抓住。
“幹什麼?”
闌夜秋揪住那塊髒兮兮的畫布一把扯下,語氣笃定:“那這幅畫送我,我幫你明天見到伯恩。”
“什麼?”維科驚愕的瞅着對方,抓住油畫的手松了松。
要知道,他倆一隻被家族除名的平民雌蟲,一隻改變性别靠賣身過活的僞雄,怎麼想都不可能有辦法見到道林家族的侯爵。
他有點不敢确定,闌夜秋到底是想要這幅畫故意诓他,還是看自己情緒低落這麼說逗他開心的。
維科把畫框塞到闌夜秋手裡,“本來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想要就拿去。至于伯恩的事随緣吧,你不用放在心上。”
纖長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撫摸過畫中湛藍色的海浪,闌夜秋眯着眼睛。這幅畫仿佛有着某種平複心情的魔力,隻要專注的看一眼,就會沉溺其中。
隻要撒下一個謊言,就需要用更多的謊言來填補。在此之前他從未說過謊,不是他品德高尚,而是沒有一隻像維科這樣值得他說謊的蟲出現。
他欺騙了維科,最終也隻能由他來冒更大的風險圓回這個謊言。
可是除此之外還能怎麼做?
如果維科孤注一擲的要去見伯恩,他還能破盆冷水讓他冷靜冷靜。可他的小可愛卻一開口卻掐滅了所有期望,像一匹落寞的孤狼。
“在明天,我會讓你見到真正的伯恩。相信我。”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闌夜秋在桌上留了張字條,就離開了家。
按照昨天垃圾場工作的那隻蟲提供的情報,道林·伯恩應該就在采石場附近進行視察。他必須趕在視察儀式開始之前找到伯恩,然後替換他的身份去見維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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