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的意識忽然被一陣從容的腳步聲激靈得清醒了些許,随即又是一道清朗的聲音喚回了她,“你們在幹什麼?”
“今天來這兒鬼地方的人真多,你運氣不錯。”梁天昱松開鉗制她的手,臉上的戾色還未收斂。
白曉音像是回到了水裡的魚,終于重新活了過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喉嚨像是被火燎過般地疼。眼淚不住地流,看上去狼狽不堪。
所以說,旁人眼裡功成名就的光環,在剛剛的情況下絲毫沒用。一切都還不夠,她還要往上爬,拼了命地爬。因為隻有她才知道,不拼這條命,就真的沒得拼了。
“梁少,對女人出手可不是紳士所為。”這道救了白曉音一命的聲音再度地響起,在空曠的長廊飄蕩。
白曉音努力地平複呼吸,用盡全身力氣站直,望向突然闖進來的那人。
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毫無褶皺的褲腿,噌亮無塵的黑皮鞋,銀色的懷表鍊貼在胸前,頭發是齊整的三七分,臉上帶着一絲不苟的認真神色,單片眼鏡的金色邊框将他立體的五官增添了禁欲的氣息,看上去像法學院的教授一樣正直。
白曉音不認識他,若是見過,這樣出衆的人物她是絕不會忘的。
梁天昱自然是熟悉這人的,也頗有些忌憚這人。他長長地嘁了一聲,沒有搭理男人的溫和而堅定的指責,臉上露出白曉音記憶裡的壞笑,雙手插上褲子口袋,撞開站在長廊正中的男人,耀武揚威地走了。
白曉音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松了口氣,卻一個恍惚差點站不穩當,連忙扶住牆。
修長如玉的手闖入她被淚水朦胧的雙眼,一條純白的方巾遞在她的眼下。溫潤的男聲好像春風,能夠撫平傷痕累累的心,“擦擦眼淚。”
她一愣,默不作聲地接過方巾,低聲道了一句謝謝,低垂的頭卻無力擡起。
腳步聲漸遠,隻餘下她望着這方純白的絲巾,半天才用它輕緩地拭去眼淚。
撿起掉落在地的手包,白曉音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洗手間,對着鏡子細細地補妝,将項鍊重新調整了一下,嚴嚴實實地掩住微紅的痕迹。
等到确定什麼也看不出來時,白曉音才打算出去。她低頭一看,手上還攥着沾上了一片黑色的白巾,猶豫了半天,終究沒有将它丢進垃圾桶,胡亂地團成一團塞進了手包裡。
重新跨入大廳的時候,潔白明亮的燈光和喧嚣的人聲才讓她有了活着的真實感。
第九章
黑色的加長林肯迅疾地從翠湖别墅區駛出,車窗倒映着霓紅冷藍的點點燈光,無止境地倒退消失。車内的暖燈絨絨地打在白曉音和蔣晴的臉上,好似覆蓋了兩人身上的刻薄,變得溫柔如水。
但蔣晴一笑起來眉眼間的譏諷便毫不掩飾地流露,一張口就是熟悉的嘲笑:“今兒可把我樂壞了,在翠湖憋了那麼久的笑,可算出來了。”
白曉音心事重重,但面對蔣晴,她依舊毫無破綻地笑着“今晚論壇上想必熱鬧得很,米卡之前得罪的人多了,牆倒衆人推,有她一陣受的了。”
“就是可憐老田,攤上這麼個事,明天西灘的招商會上,你可替我好好安慰安慰他。”蔣晴從車載儲物櫃裡翻出一包女士煙,随意地遞給白曉音一根,“剛剛我哥給我發了份西灘的招商資料,等會兒我轉發給你。”
費了諸多精力争取的一個項目,在蔣晴口中卻渺小得像是塵埃,随處可見,唾手可得。這樣的不公平,見得多了,白曉音的心早已經不會因此而有所波瀾,二十歲時才會有的忿恨之情現在看來仿若隔世。
白曉音的臉上依舊挂着精細的,對着鏡子練習過千萬次的微笑,好像對此并無所求,隻是一個意外之喜:“真的嗎?那真是謝謝了,有阿晴的幫忙,揚音明天鐵定是馬到成功。”
蔣晴吞雲吐霧,心情甚好,乜斜她一眼,也不戳穿她的小心思,“對了,明天的會上有個人你替我哥多關注一下。西灘那邊開發難度最大的是橋梁工程,燕京的工程公司雖然也能達标,但我哥不滿意他們的壟斷報價。孟秘書請了位華裔澳商來考察,叫邵懷先。這種沒準的事,就不便讓工程公司的那些老總知道是不是,免得到了最後傷了和氣。”
給蔣書記幫忙這事,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白曉音當然不會拒絕,連忙一口應下。
事情說得差不多,車子也在沉沉的夜幕中穩穩地到了龍嘉山莊。因為是坐蔣晴的車去的訂婚宴,因此司機先開到白曉音的别墅前停下,又連忙下車為她打開車門,擡手擋住車頂,等待她下車。
白曉音溫聲和蔣晴道别,又約好過幾天一起去做spa。她站在别墅的大門前,沒有立馬進去,直到蔣晴的車消失在視線中,她才收回了端了許久的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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