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别墅,淩光依然呆呆的,好像現在除了流眼淚什麼都不會了一樣。
像回到了小時候,哥哥牽着弟弟的手,慢慢的沉穩的在前面走着,一點一點地将他帶到房間。
氣息依舊,微笑依舊,隻是那永遠溫熱的手掌現在被套在手套裡,隔着那一層布,淩光再也感受不到哥哥的溫暖。透過那一層布,淩光隻感受到一絲絲的冰冷。
房間裡,剩下對望的兩人,淩光坐在床上,雙眼通紅,凝望着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聲音沙啞:“為什麼……你還活着?”
他的孿生哥哥,他日日夜夜不敢忘記的哥哥,死了将近十九年,而現在卻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他無法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他隻是不明白,如果他沒死,這麼些年,為什麼不來找他?為什麼要讓他孤單這麼多年,痛苦這麼多年?
“我說了,發生了很多事。”風先生靜靜地看着他,“當年我是死了,或者說,即使現在我也沒有活過來。”
淩光不明白,風先生伸手,将長長的袖子往上拉了拉,冰白的皮膚沒有一絲血氣,筋脈清晰可見,就像一具屍體,死氣沉沉。
隻是不一樣的是,這具身體似乎被用一些方法儲藏了多年,即使死氣沉沉,但是依然皮膚光滑,像是剛死一樣。
風先生看着淩光依然不解的眼神,慢慢地放下袖子,慢慢地說,“當年我的确死了,被拉去焚化的時候,卻被人換了出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以為是自己的魂魄産生幻覺。
你知道的,有些人死了,他的魂魄并不知道自己死了。可我是知道的,本以為自己要進入輪回,才被人告知,我已經死而複生。”
淩光搖着頭,“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淩光伸手抓住風先生的手臂,“既然你死而複生,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為什麼要丢下我……”
風先生歉然地看着他,手指輕輕地拂過他的臉頰,輕聲說,“因為,我要查清當年風家消亡的真相。”
淩光猛然一怔,風先生繼續說,“救我的那個人,告訴我們兄弟的身世,并且告訴我風家當年慘案以及那些元兇,我不相信,所以我需要查證。
而真相出來之後,我卻不能馬上行動,因為我還太弱。我要變強,才能為風家讨回公道。所以,我不能出現,我隻能躲在暗處,暗中修煉。”
淩光依然不明白地搖着頭,“為什麼?為什麼要躲起來修煉?你本來就是麒麟使了,你拿回麒麟玉墜就可以變強了。你回來,爺爺會幫我們的。他把我們養大,教導我們,他會幫我們的。”
風先生垂下眼,沉默不語。
淩光看着他,“為什麼不說話?你不相信他嗎?他是我們的爺爺,你不相信他嗎?”
“是。”風先生擡眼對上淩光的眼睛,“我不相信他。因為,他就是元兇之一。”
“不可能!”淩光不假思索地否定,“他不可能是兇手。當年是爺爺收養了我們,是他把我們帶在身邊教導。當年你走之後,爺爺依然諄諄教導我。如果沒有爺爺,就沒有現在我。他不可能是兇手。”
風先生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輕聲道:“當年,我們的母親因為懷了雙生子。所以,一度被人尊崇的名門,被人敬畏的風家,一夜之間全部被滅。
而我們的父親,和淩澗是莫逆之交。所以,将母親懷了雙生子的消息隻透露過給淩澗,而沒多久,風家就被群起而攻之。
而那些個道貌岸然的長老帶着他們的門徒,殺進了風家,不理會我們父母的解釋,手起刀落殺盡風家滿門。而淩澗卻也在那些長老之中。你說,他是不是兇手?他該不該殺?”
風先生說完,滿室靜默,淩光不可置信地緩慢搖頭,呼吸沉重而困難,“不……不可能的……”
淩光的眼淚又掉落了下來,全身微顫,他不相信對他有養育之恩,教導之恩的爺爺會是出賣他父母的叛徒,他也不相信爺爺會是殺害他父母家人的兇手。
這些年,他一直教導他,照顧他,如果風先生說的全部都是真的話,那麼這些年來的感情算什麼?他口口聲聲一直叫着的爺爺算什麼?
“哥……”淩光難受地心都揪起來的抽痛着,他艱難地呼吸着,“不可能,這是誤會。爺爺不可能是那種人。爺爺說,爺爺曾經說過,風家的事情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的。
他說,我們是我們的父母托付給他的,他說,我們的父母用生命守住了我們,他說,你用了生命保護了我。所以,我必須要好好活着。”
淩光深吸一口氣,抹了把淚,繼續說,“他說,他不告訴我真相,是怕我太像深入了解風家的事情從而給自己帶來危險,他說,他總有一天會告訴我全部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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