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顔黎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扮,撫掌一笑,道:“若栩說的是,你再稍候片刻,我去去便來。”
言罷,皇兄轉身回了内室,木屐撞擊在石階上,發出哒哒脆響,顔若栩滿臉凝重,看着皇兄的背影一直消失在視野中,才松了氣坐回椅上。
她曾聽聞民間興起了禅修的風氣,燃香冥修,可強健筋骨,累計功德,在一些偏遠的郡縣之中,這類活動蔚然成風,甚至将帶領衆人冥修的禅師奉若神明,頂禮膜拜。
看皇兄的這一身裝扮,莫非他也皈依了民間興起的禅教?
天下之濱莫非王土,大燕隻能有一個權威,按理民間這類禅修的舉動,朝廷應當有所禁止,如果連皇兄都沉迷于此,豈不是為天下人樹立了一個榜樣,人人效仿供奉禅師,朝廷的威望何在?
片刻之後,換回尋常服飾的顔黎匆匆而來,兄妹二人因為近日事情繁雜,已經很久不曾坐在一處好好相談了。
顔黎有愧,當初顔若栩還未曾出生,他就摸着母後的肚子道:“母後,今後妹妹出世,黎兒定要愛護她一生一世,不許任何欺負她。”
那時候誰都不知徐皇後肚子裡的胎兒是男是女,徐皇後笑着揉揉顔黎的頭好奇問道:“黎兒怎麼就認定是妹妹呢?”
年方五歲,尚且不通人事的顔黎分外笃定,他仰頭堅定地說道:“黎兒當然知道,妹妹在肚子裡都告訴我了,還說以後要我帶着她玩呢。”
乾景帝與徐皇後都以為這隻是小兒的一番戲言,誰曾想孩子誕生後真是位公主,兄妹兩個真是有緣分,顔若栩還不會說話時,看見皇兄就會咯咯直笑,他們二人相處格外親密。
顔黎也将自己的諾言記在心中,他舍不得妹妹受一點委屈,今日叫她等候這麼久已經十分過意不去,想起昨日混亂中,陸垣蟄為了保護顔喆負傷,心中更加是不安,撫摸着顔若栩的臉頰十分痛心道。
“你與驸馬尚且還在新婚中,皇兄就令他護衛宮城,此番還受了重傷,是皇兄做事情不妥當,改日要親自去探望驸馬的傷情才是。”
顔若栩歪着頭,不免想起陸垣蟄身上鮮血淋漓的傷口,誰都是血肉之軀,他定然是痛極了。
“為朝廷出力,本就是為人臣子的本分,此事和皇兄無幹系,要怪就怪那夥膽大包天的賊子。”
顔黎的眸光暗淡下來,他垂頭并将手放下,盯着案上一片嵌金絲的紋飾定定道:“等将人捉住,定然殺無赦!”
方才還滿身溫和之氣的皇兄,頃刻間籠上一層沁入骨髓的寒涼。
“殿下。”
說話間堂下又出現了那抹青衣男子的身影,徐洋一臉正色,上前俯身對太子耳語一番。
“若栩,皇兄待會要去見一個友人,你先回府去,我會去看你的。”
顔黎笑着起身,竟然是片刻都不再逗留,擡手在顔若栩的鼻尖輕輕一蹭,轉身便要離去。
“皇兄留步!”
顔若栩急忙起身,踱步到顔黎的身邊,圈住他的手臂在懷中左右搖晃,嗔怪着說道:“既然是皇兄的好友,若栩也想見一見嘛,好久不曾相見,才說幾句話皇兄就趕我走,莫不是厭我了?”
一直拱手低頭的徐清擡眼看了二人一眼,旋即飛快地垂眸,直視着腳下的土地,面色上波瀾不驚。
顔黎思忖了半晌,他這妹妹就像是他命中的軟肋,戳不得也碰不得,他拿她沒有法子,柔聲道。
“待會要見的是府上的賓客,雖沒有官職,還是需要稱呼人家一聲大人,此人有傾世之才學,就是為人清高桀骜,不知你們脾氣能不能和到一處。”
顔若栩将頭靠在皇兄的肩頭,朗聲道:“若栩知道了,這人是府中貴客,待會我定有禮相待,皇兄請放寬心便是。”
徐洋在前引路,三人一起往府邸中一處僻靜院子而去。
院門緊閉,徐洋上前扣門,稍後了片刻才聽見裡面有人聲,一位模樣周正的孩童開了門,見了人不卑不亢行了禮,小小年紀眉目之間已經是一股老成的滋味。
顔若栩環顧了院内的陳設,裝飾不算奢侈,甚至有些簡單樸素,廊下連花房培育的鮮花都不曾擺,隻有零星幾株桃樹,枝頭桃蕊荼蘼,粉瓣落了一地無人清掃,和樹下油綠的雜草混淆,竟然有些鄉野間的雅趣。
小童引着他們入了内室,徐洋的身影一閃,不知隐匿在了哪個角落。
“楓大人尚在沐浴更衣,請稍後片刻。”
言罷,那小童子上了一壺清茶後,人便退下了。
這間内室不寬,設置的是古人常用的坐榻,進屋之人需要脫了鞋才可進屋,矮案上一壺清茶之外,還有一本翻開的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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