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若有所思:“村子裡沒人用杯墊。”
蛇人看了一眼廚間架子上顔色形态各異卻不再成套的容器,分外堅定地套上靴子出門了。
今天樹林鬧哄哄的,腳步聲和招魂似的奏樂聲驚擾了鳥雀和小獸的栖息,薇薇安也顯得很不安,蹲在窗台邊上嗦一個松果。
約莫正午時分,神殿外面的鈴铛拘謹地響了兩聲。
進來的是一個肌膚奶白、發絲金黃的男孩。他的臉上用油彩畫了幾道,身上、手上、腰肢挂滿了飽滿而富有光澤的珍珠,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厚重的摩擦聲。全身隻有一塊白布蔽體,珍珠的重量和鍊子的長短完美地嵌頓在他的肋下、胯上和腳踝,勾勒出他曼妙的曲線。
男孩赤着腳,雙手捧着一套銀質杯盤,戰戰兢兢地進來。内心的惶恐憂慮和複雜的服飾讓他的每一步都搖搖欲墜,像是一個美味地、即将倒塌下來的蛋糕。
不敢輕易敲門,事實上一點風吹草動都足夠讓他崩潰了。他躊躇了一會兒,弱弱地問道:“您、您在嗎?”
“别往這兒送祭品了,早就不收了,沒商量,快走快走。”門裡的那位也把門開到一半,狐假虎威道。
男孩頭也不敢擡,聲音顫抖,又喜悅又疑心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惹怪物不高興了:“您說的是真的嗎?”
門裡那位照本宣科:“上面下來的規定,禁止被人供奉的野獸怪物收活祭品。活祭隻能獻給更上頭的人,惡魔之類的……等等,你先别走。”
男孩後撤的腳步立即停住了,看起來就像隻惶惶的鹌鹑:“我、我沒有要走,主人。”
“你手上的東西很好看,而且是成套的,穿得也很漂亮。”門裡孩子笑着露出尖利的虎牙,通透的眼睛裡發出片刻的貪婪和渴望。
他的語調變得溫柔緩慢,似乎灌注着誘惑的魔力。
“我說,你想不想衣食無憂?來做個交換吧,我的孩子。”
5
蛇人沒有換到想要的東西,倒不是因為沒有人喜歡他的杯墊,而是因為早市壓根沒開,街上也沒見到什麼人。
“他們今天好像在辦什麼祭祀。”蛇人推開家門,邊低頭換鞋邊說到。
他已經有些習慣以人的形态和祭品一起生活了。蛇人本性就是随和的、很容易适應别人的,隻是駭人的外形和毒汁讓人們對他退避三舍。
男孩會使勁渾身解數給他規律的生活帶來活力,講故事或者唱歌,惹事和冒犯也是常有的。但蛇人推測這些恐怕是人類示好的手段,于是大多數時候都隻是默不作聲地聽着。
今天的屋子尤為安靜,蛇人有點不習慣,如同之前不習慣男孩的咋咋呼呼。
“家裡有過這套餐具過嗎?”蛇人說的話沒有得到回應,就像之前的幾百年一樣,狹小的房子裡回蕩着他一個人的聲音。
有些不舒服,他兀自走進廚房,面對架子上規整的銀質杯盤陷入苦想。“我沒見過這套呀。”他又跟了一句,依舊沒有人回應。
蛇人這才意識到男孩可能是逃跑了,趁他下山的時候。
如影随形了幾個月的麻煩竟然以這樣一種莫名其妙的方式被解決了,蛇人怅然若失,并不覺得愉悅。
“為什麼要偷偷跑呢?”蛇人扁扁嘴,青灰的眉毛耷拉下來,甚至萌生了一些後知後覺的難過,“我從來就沒有阻攔過他呀。”
他想起自己前幾天開始着手給男孩勾的針織馬甲,終于确信自己對男孩的離開是惋惜的。
不過人類的想法是很難懂的,他隻能輕輕歎了一口氣,打算去拿些果子吃。
回過頭,發現男孩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靠着門框看他。
“你身上穿的是什麼?”蛇人瞳孔縮緊,發現了比突然出現的餐具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東西。
男孩上身赤裸,脖子上挂着層層疊疊的珍珠,下身隻圍着一塊白布,也借由珍珠串兒的力量架在胯骨上。他比白天的金發男孩身材結實些,把白布和珠串撐得更加挺拔飽滿,甜品似的易碎感被野性美感取代。
“當季流行的祭品穿搭。”男孩笑得很得意,露出燦白的牙齒沖蛇人扭了扭胯,引起一陣串珠的響聲,“好看嗎?”
那樣的笑容是很有蠱惑力的。
蛇人幾乎就要回答他這個無聊的問題了。
他努力地把目光移回那套憑空出現的銀具上,偏青色的面皮下竟然浮現出一層違和的薄紅:“你知道這是哪裡來的嗎?”
“今天白天又來了一個祭品,他換給我的。”男孩皺眉作無奈狀,“看來我們這行的競争還是很激烈的。”
6
制作玩偶就是在彩色的布料裡填充相對柔軟的草和獸類的絨毛,而後縫制起來。如果縫得整齊不明顯,就叫工藝品,如果縫得七歪八扭,就叫特别設計款的工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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