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刃撫着她灼燙的臉頰,喉結動了動,艱難地将手從她的手中抽離而出,重新放到桌下,掌心還殘留着她的眼淚。“小千金,醒醒吧,别自欺欺人了。”他的聲音很冷淡,也很平靜:“咱們好的時候,我是疼你,愛你,寵着你,但是時間長了,我也膩。”“我這人,喜歡誰,發了狠用了力去喜歡,但是不喜歡便不會再多看一眼,明白了嗎?”“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明明不是的!”她手緊緊握住拳頭,露出青色的骨節,加大了音量:“高考那次,你就騙過我,我不會再上當了!”“該說的,那天晚上我已經說盡。”許刃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你最好快點離開,我女朋友是這個時間過來了。”說完他轉身決絕地離開,程池愣了幾秒,撲過來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力地扯住,她大力地哭着求他:“許刃,你不要騙我,沒有過去的坎,不管你關多久我都等你,等你出來,我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能就這樣把我丢開,你不能丢我一個人!”沒有什麼喜歡是一成不變,沒有什麼愛會永垂不朽。他緩緩閉上了眼。眼淚已經徹底花了妝,程池從來沒有這般地絕望地求過誰,亦從來沒有這般深刻地愛過誰,此時此刻,什麼驕傲,什麼尊嚴,什麼面子,在即将失去他的恐慌中,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原來前幾日的刻意回避與故作輕松,根本就是不能相信他們會真的分手,不能相信那麼愛他的許刃會真的推開她。現在,她有點信了,她感到害怕,惶恐。穿制服的警|察走過來,拉扯程池抓着許刃衣角的手,可她拽得那樣用力,骨節都發白了,全身顫抖着拖住他,幾乎要跪在他面前,求他别走。許刃閉上眼,背過身去不再看她,程池被監管給拉開了,她又驚慌地抱住了許刃的手臂,死死地抱着,她的性格本就偏極端,愛什麼,恨什麼,都是發狠用力的。此時此刻,兩個監管過來,都無法将程池從許刃身上拉開。她不想鬧成這樣的,她不想的,她化了妝,體體面面地過來,她想與他像成年人那樣,交流,談話,解決問題,她想讓許刃看到她的決心,她都已經想明白了,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信,不管他要怎樣絕情地推開她,她都死死抱着他不撒手。可是,當他那樣溫柔地說,我女朋友要過來了。她終于還是崩潰了,那是她的許刃,是她的啊!怎麼能有别人,他怎麼能像待她那樣,去對待别的女人。“許刃,程池好喜歡你的,你不要這樣傷害她。”她緊緊抱着他,眼淚鼻涕都蹭了上去,她親吻着他的左臂:”以後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愛你了許刃,求你不要這樣。”許刃将她的手一根一根,從自己的手臂上掰開,她那樣用力,掰開之後,又重新緊緊摳進他的肉裡,許刃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女朋友要來了,我不想讓她誤會,你這樣,真的不好。”“你以為我是因為不想耽誤你,才故意說這些話對不對。”許刃端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沉聲說:“我的女朋友,因為我,被他們做了那樣的事,我不可能抛棄她,明白嗎?”他的話,将程池全身的力氣被抽幹了,她的手無力地,從他的身上滑落了。“你站穩,我就松開了。”許刃說完,放開了她:“以後,就不要來了,我不會再見你。”程池怔怔地,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的确是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會面室走出來的,腦子裡空空當當,靈魂似乎被抽空了,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楊靖在走廊邊等她,見她出來,狀态似乎非常不對,他跨步走過來,想要扶住她的手臂,程池卻擺了擺手,背靠在牆壁上。“楊靖,給我點根煙。”楊靖将煙點着了,自己抽了一口,然後遞到程池的嘴裡。她閉上眼睛,深長地呼吸了一口,煙草香一點點袅着她,帶着胸腔的劇烈撕扯的疼痛,吐了出去。剛出大門,她便看到了那個女人。白思思。她穿着一件素色的連衣裙,烏黑的長發披在了肩膀上,打着淡妝,容顔秀美,與她擦身而過。程池猛地轉身,用力揪住了白思思的手肘。“他給了你多少錢?”她将她推倒牆邊,死死地瞪着她的眼睛:”多少錢讓你陪他做戲?我付你雙倍,不,十倍,百倍,你告訴我這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楊靖走過來拉住了程池:“你冷靜一點。”白思思掙開了程池的拉扯,退後了好幾步,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防備地看着她。“抱歉。”楊靖對白思思說完,用力地拽着程池,與她撕扯着,最後是直接把她扛起來,帶出了大門。“許刃很愛我的!”她沖着白思思的背影,絕望地哭喊着:”他愛我的!”楊靖将程池扔進了車裡,重重地關上了車門。“不要再給自己找難堪了。”他點了根煙:”你以前并不是這樣的,現在的你,很遜,知道嗎。”“楊靖,許刃跟我說那個女人是他女朋友哎!”程池哭着冷笑:“他當我傻啊?”“你是傻,傻爆了!”楊靖将煙頭扔出車窗,看着程池,冷笑了一聲:“作戲?那個女人被強|奸了,程池,什麼樣的戲能做到這個份上?”程池不再說話,将小腿放在座位上,腦袋埋進了膝蓋裡面,才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聲音細細碎碎,像貓兒的交換,一點一點撕扯着他的心。楊靖的五髒六腑都深深淺淺地痛了起來,他伸手,拍了拍程池的肩膀:“好了,邁過了這個坎,一切都會好起來了。”作者有話要說:唉☆、崩跌(5)白思思走進會面廳,許刃坐在桌前,低着頭,夕陽斜入,他整個人埋沒在陰影中。白思思甚至能從空氣中,呼吸到某種劇烈悲傷過後的萬籁俱寂,男人最絕望的時候,往往是沉默的。“剛剛出去的時候,遇到她了,我從來沒見一個女人,哭成那個樣子。”“她堅信你深愛她,近乎成了信仰,你這樣會毀了她。”許刃深長地呼吸着,平複着心腑那劇烈的痛感。“她不會。”許刃說。他懂她,她有一個堅定的心和勇敢的靈魂。她受得起。那才是她,被他深愛的她。-暑期在席卷全國的高溫熱浪中悄然而至。七月上旬整小半月的時間,程池住在許刃的出租屋裡,每天锲而不舍地往監獄跑,不過許刃并沒有見她,一次也沒有。好幾次她坐在走廊冰冷的座椅上,眼睜睜地看着白思思被看守帶着進去,有時候是半個小時,有時候是四十分鐘,她出來,她便跑過去,抓着問她,許刃在裡面好不好,瘦了嗎,晚上能不能睡好,需要什麼?白思思待她的态度,很冷淡,近乎是刻薄,而程池渾然不覺,她已經不要臉了,她隻要許刃。甚至連獄警都賄|賂了,十萬,二十萬,隻求他能把許刃帶出來給她見一面,見一面就好。終于,還是程正年親自從鹿州趕過來,将程池直接給鎖進了他過去在上海郊區購置的别墅裡,免得她再出去丢人現眼。程池性子裡的倔性,此時此刻才真正地顯了出來,她開始絕食,誰也不見,誰的話也不聽,連着三天,滴米未進,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程正年走進她的房間,她屈着身子躺在床上,發絲淩亂,眼圈微紅,臉上的輪廓更顯得突兀了很多,露出了大而紅腫的眼睛,看上去憔悴極了。程正年也心疼極了。“爸,求你。”她啞着嗓子,已經出不了聲了。“程池,不是我不讓你去見他,是許刃他不想見你。”程正年坐到了她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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