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揪着眉,不明白為什麼有的母親就那麼喜歡替别人做決定。
蘇遇接着說,“後來我也不絕食了,白天睡覺,晚上折騰,天天半夜砸玻璃,唱歌。”蘇遇想起來都覺得有點好笑,“就唱《像夢一樣自由》,有時候也唱《怒放的生命》,整個大院的人都受不了了,梁若男才把我放回來,氣的夠嗆。”
沈默偶爾也聽過蘇遇唱歌,除了聲夠大,情感豪邁之外,幾乎可以說是沒什麼優點了。畢竟狼嚎也就這樣吧。他都替天天半夜被吓到驚醒的人感到可憐。
沈默感覺到蘇遇和梁若男的關系真的太不像母子了,冰到一定程度了。
于是,問蘇遇,“就因為去不去部隊這件事,你們才鬧成這樣嗎?”
蘇遇搖搖頭,“也不全是。其實以前也還行吧,他們都忙,也不常見面,隻能說沒什麼感情。後來梁若男和陳天華生了龍鳳胎,倆人開始想着怎麼讓那龍鳳胎的未來成為人上人,一輩子不愁那種,所以我就被提上了‘可利用’的名單裡。”
沈默不解,“她忘了你也是她兒子嗎?”
蘇遇笑的勉強,“因為她覺得我和我爸一樣沒出息吧!”
蘇遇轉頭看着沈默,“你相信三歲小孩會說謊嗎?我以前不信。現在我信了。前年,陳天華從黑市上弄到了一個古董,好像挺值錢的,他特别喜歡,就放在電視櫃上了,天天都擦好幾遍。後來他閨女兒子鬧着玩的時候把那古董碰倒了,碎了。晚上梁若男問是誰摔的,他閨女指着我說,是我摔的……我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當着所有人面前挨了她一巴掌。”
沈默皺着眉,感受到蘇遇散發出來的失落,趕緊擁過他,把他抱在懷裡,心疼的撫着他的背,也終于知道了讓他們母子關系如此僵硬的原因。
那件事隻是起點,從那以後的梁若男就開始了想要控制他的生活。蘇遇不聽話,開始還擊,讓家裡每個人都不痛快,梁若男才給他買了房子,讓他單獨住。
才16歲的蘇遇,就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那該是多麼孤獨寂寞的啊!
“如果我早點遇到你就好了。”沈默輕歎。
蘇遇提醒他,“我們初中就是一個學校的,很早了已經……”
沈默松開他,沒覺得自責,反而眯着眼問,“那你也沒主動的來接近我啊。那時候就開始換女朋友了吧……”
“沒有!”蘇遇反過來抱着沈默,“不敢呗。你那麼優秀,我怕影響了你。”
蘇遇故意說的煽情,“就想着默默愛你就好了……”
沈默掙脫他的懷抱,用手指着他,一副“你咋這麼不要臉呢”的樣子看着他,“來,我給你數數我知道的你換過的女朋友,從高一開始算啊,第一個,你們班的叫……”
蘇遇握住沈默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把自己胸口那跳動着的旋律傳遞給沈默。
沈默的心,開始和蘇遇跳動的一個節拍。
“她們中有的人眼睛像你,有的人嘴巴像你,有的人笑起來像你……”
“人渣啊。”沈默罵道。
“我沒占過任何人的便宜,手都沒碰過。我是清白的。”
“要不要給你發個貞節牌坊?”沈默想抽回自己的手,蘇遇握的緊,不肯放手。
“不要了。”蘇遇猛然的把手扣住沈默的後腦,湊近他的唇,“因為以後就不是了……”
十月的海風微涼,帶着腥鹹的味道。有點像少年的眼淚。
海邊的礁石上,年輕相愛的情侶在鏡頭中留下來永恒的笑容。年幼的孩子捧着貝殼,歡樂的赤着雙腳踩在沙灘上,留下一排排可愛的腳印。海邊站着失戀的女孩,對着大海呐喊……
海,永遠都是那片海,接受着每個人帶給它的不同的心情,也保守着每個人的秘密。
浪漫是暫時的,就算真的很煞風景,沈默不不得不搓了搓手,“太冷了,要不咱散了吧……”
蘇遇很想像偶像劇裡的男主角一樣,脫下外套給他穿上。可問題是沈默還穿着長袖呢,蘇遇是半袖啊!
“是有點冷……”他倆起來,相互看了看,突然大笑起來,默契的嘲笑着對方那傻樣。
“要不,晚上去我爸那吃飯?”笑夠了的蘇遇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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