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老夫人氣得倒仰,撫着胸口定了定神:&ldo;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衆忤逆我!都是為了你!他若是行得正,别人怎會找到機會?&rdo;牡丹淡淡地道:&ldo;孫媳怎敢忤逆祖母?祖母您誤會了,孫媳隻是不明白有些事情,請祖母教我而已。&rdo;今日的牡丹與往日很有些不同,仿佛心中有很多氣,也想找人發洩出來似的,說的話軟中帶硬,竟然是半點也不買自己的賬。這丫頭受什麼刺激了?還是受誰挑撥了?老夫人倒默了一默,狐疑的盯着牡丹看。牡丹半垂着眼,一派的乖巧,并看不出什麼來。一定是王阿悠!老夫人恨恨地看了不遠處談笑自若,實際上一直密切關注着此處的王夫人一眼,除了她還會有誰能這麼挑唆牡丹?好呀,小丫頭今日看來是烏龜吃秤砣,鐵了心了!自己是休想叫她開這個口了。老夫人到底是老夫人,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淡淡地道:&ldo;雲清住在哪裡?我有兩句話要和她說,你派個人領紅兒去,讓紅兒替我傳話。&rdo;難道她就不能叫蔣雲清自己出來碰運氣麼?牡丹微微一笑,招手叫寬兒過來:&ldo;領紅兒去娘子的房裡,告訴恕兒,一定要好好招待。&rdo;寬兒心領神會,含笑施禮,請紅兒随她一同去。老夫人穩穩地坐了片刻,總算是等到汾王妃主動與她搭上了話,寒暄幾句後,她關懷地望着陳氏道:&ldo;很久不見了,心裡一直記挂着的,沒想到今日會遇到,我前不久去上香還遇到你的姑母,她身體真是好呀……&rdo;&ldo;她身子骨一向極好。&rdo;聽到說起自家的姑母,陳氏的态度明顯溫和了許多,同樣關懷地道:&ldo;許久不見,您老人家一切可都安好?&rdo;&ldo;好,好。&rdo;老夫人笑道:&ldo;我記得你最喜歡菖蒲,丹娘這園子裡有修剪得很漂亮的菖蒲,要不要一起去看看?&rdo;陳氏有些心動,看了汾王妃一眼,汾王妃和氣地道:&ldo;既然是出來散心的,喜歡就去走走。&rdo;老夫人歡喜得很,立刻問牡丹:&ldo;丹娘,趁着還未開席,你領我們去瞧瞧。&rdo;分明就是另有打算,牡丹很不情願,正在想怎麼才能推脫,就聽說蕭尚書夫人尉遲氏,還有蕭雪溪來了,同行的還有兩個牡丹從前見過的人,邱曼娘與秦阿藍。汾王妃立時笑道:&ldo;既然人都來齊了,就開席吧。&rdo;又溫和地對着陳氏道:&ldo;等開席以後再由丹娘陪着咱們一起慢慢去看也不遲。&rdo;陳氏抱歉地對着老夫人一笑,老夫人回了她同樣溫柔慈愛的一笑。老夫人心裡真恨,這蕭家母女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真是掃興。她老人家舍一回臉出去容易麼?要不是家裡那個不省事的,要不是牡丹這個不懂事還拖後腿的,她哪裡用得着這麼大把年紀了還這麼辛苦?牡丹知道老夫人在恨自己,懶得去理她,隻擡眼看向正前方。隻見穿着一身湖藍色襦裙,梳着雙環望仙髻,打扮得素雅清淡,看着像個出塵的仙女兒似的蕭雪溪,溫柔端莊地扶着個着銀紅大袖羅衫,内着姜黃色小團花羅裙,cha着金步搖,個子高高瘦瘦,闆着一張臉,打扮得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緩緩朝衆人走來。而在她們的身邊,正是一身火紅胡服的邱曼娘和一身玉色胡服的秦阿藍。二人都不約而同地梳着堕馬髻,好似一對姐妹花。邱曼娘還是去年在崇業坊福雲觀時一般的天真爛漫,秦阿藍一樣的端莊溫柔,隻眉眼卻比之去年多了幾分妩媚之意。牡丹聽到身邊有人低聲議論:&ldo;看到那個穿玉色胡服的女子沒有?是先甯王妃的親妹子,自去年甯王妃薨了之後,就一直留在京中,皇後娘娘每每思及甯王妃,便喜歡叫她去陪着。這回是好事近了,過了七夕,就要賜婚。還是甯王。&rdo;有人羨慕:&ldo;這可真是佳話了,姐妹二人都做親王妃。&rdo;有人發酸:&ldo;我看人才也不怎麼好,不過是托了太原秦氏的福罷了。&rdo;牡丹微微一笑,想必孟孺人會很失望吧。等到衆人上前見了禮,汾王妃含笑道:&ldo;既然都到齊了,就開始吧。&rdo;針尖對麥芒(二)其實汾王妃做得并不太明顯,也沒弄什麼才藝表演之類的,就是一群人在一起吃吃喝喝,看看百戲,聽歌看舞,看參軍戲,坐船遊玩。老年人和中年人們更是坐在一旁談笑,隻看年輕女孩子們交朋友,嬉戲,一切都顯得輕松自然。但隻要注意,就會看到汾王府的嬷嬷們守在一旁,目光銳利的打量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們。牡丹竊以為,假若汾王妃真的是想選一個比較合适的孫媳婦,這樣的方法更得當。男方這樣的條件,并不需要女方容貌才藝有多出衆,最要緊的是品行和性格,那麼,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行為更能體現自身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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