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忠笑道:&ldo;當然不去這麼遠,這是說給你聽着玩的。我們不去報達,就在沿途的國家采買一些香料和珠寶,若是天氣好,風向好,很快就回來了。&rdo;大郎笑道:&ldo;說不定我們回來的時候,你的芳園已經賺得夠本了呢。到時候可要好好敲敲你的竹杠,非得讓你花點錢好生招待我們一回不可。&rdo;牡丹笑道:&ldo;哪兒有那麼快?我算了一下,要拿回本錢最少也是三年以後的事情。&rdo;六郎道:&ldo;那也不一定。若是遇到貴人去遊園,看着喜歡了,一次賞賜千金萬金也不是不可能。我聽說張五郎弄鬥雞,每日裡進賬不少,每每遇到貴人子弟們去看熱鬧,少不得要下場去親自弄一回,他便替人家選鬥雞,赢了也能分到不少彩頭還能得到賞賜。&rdo;牡丹道:&ldo;坐等貴人賞賜那終究是虛無缥缈的事,不能算進去,還是要靠實打實的來才準得數。&rdo;何志忠便說六郎:&ldo;你聽聽你妹妹怎麼說的。我早和你說過多少遍,莫要總盼着天上掉金子,休要說不能,就是真掉了,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福氣,會不會給砸死!為人還是要踏實點的好。&rdo;六郎無所謂地道:&ldo;知道了,我就是那麼一說,這不是盼着丹娘能交好運很快就能掙着錢麼。&rdo;何志忠皺眉道:&ldo;我們去了,你要好好跟着你二哥、五哥做事情,沒事兒别到處亂晃,多陪陪你媳婦。&rdo;趁着何志忠教訓六郎,牡丹拉了四郎在一旁商量去尋張五郎幫忙的事情。四郎笑道:&ldo;這個簡單得很,明日一早我便領你去尋他。&rdo;六郎本就是敷衍何志忠的,豎着耳朵到處聽,聽說四郎要領牡丹去尋張五郎,立即來了興緻:&ldo;我也去!&rdo;何志忠皺眉道:&ldo;你去湊什麼熱鬧?&rdo;如若不是六郎至今沒有子嗣,他此番便是要将六郎帶了去學本事長見識的,哪裡會留他在此?六郎陪笑道:&ldo;從前東市這邊的香料鋪子一直是四哥打理着的,我人頭不熟,隻怕有人欺生。張五郎在這東市中本就混得熟,我若是與他交好,那些不長眼睛的東西自不敢多來,我這也是為了生意。&rdo;何志忠聽了也覺得還算有理,但始終不放心,威脅道:&ldo;總而言之,我是先和你打過招呼的,若是你自己不成器,可莫要怨我不念父子情分。&rdo;六郎聞言十分不悅,不由半是撒嬌半是埋怨地道:&ldo;爹爹莫要總是想着兒子貪玩,兒子已是這個年紀,輕重緩急都是曉得的,您手把手教出來的,還不放心麼?再說了,不是還有二哥和五哥盯着我麼?&rdo;何志忠歎了口氣,沒有說話,回頭看着牡丹:&ldo;我不在家,你自己要多小心,莫要太勞累,沒事兒的時候多陪陪你母親。&rdo;他頓了頓,愛憐地摸摸牡丹的頭發,低聲囑咐道:&ldo;罷了,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有數。咱不刻意高攀,卻也要别委屈自己,若是人好,該把握的就要把握好了。&rdo;牡丹一時忍不住,擡眼看着何志忠:&ldo;爹爹,我現在慌得很。&rdo;何志忠皺了皺眉,攜了她的手:&ldo;這裡鬧哄哄的,走,咱父女二人去書房裡細說。&rdo;牡丹将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經過大緻說了一遍給何志忠聽,然後道:&ldo;我先前也還是像爹爹說的那樣,不刻意高攀,也不委屈自己,想着如果他真的不錯,很适合,我也不會拒絕,慢慢相處着,彼此都覺得合适便不多想了。可是如今這情形,我實在是害怕像李家那樣的事情再次重演。而且,我也不是那麼了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些心虛。&rdo;崔夫人當初還是背着李荇和李元獨自幹的,借的是甯王府孟孺人的勢,看着兇險,實際上解決的機會也很大。但假如換了朱國公,那又是另外一說了。朱國公約莫是不會用崔夫人和孟孺人那種沒道理,站不住腳的辦法,可能還會先禮後兵,但若是他們不識好歹,對方有的是法子。也不用做得多誇張,隻需日日騷擾一下何家的生意就夠嗆,還抓不住證據,想告都沒得地方告。這還隻是一方面,還有蔣長揚,牡丹和他認識的時間并不算長,真正接觸的時候也不多,也沒有談過什麼心,論過什麼人生理想,甚至他的許多事情她都還不清楚。若是在現代,少不得還要談個幾年才算得,可這是在古代,見過一面,聽過美名,甚至不曾見不曾聽便可定終身。她和蔣長揚這情形,比起那些盲婚啞嫁的來已經好了太多,所以蔣長揚可以因此以為,他現在對她已經足夠了解,符合他的要求,比較滿意,能夠娶了回去。但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到哪個地步,她卻是不能因為他幾句話就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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